就挺糟心的,练兵场上刚和搭档互作沙包,练完了拳法,大汗淋漓,酣畅痛快,瘫软地躺在草地上。气还没喘匀呢,就接到了那边的传令,让赶紧收拾收拾行囊,备好文牒路引,准备下基层出公差。
杜鹰和我都去。
两位捕头,五位捕快,五十个精锐官兵,以及重中之重,领队的展大人、王朝马汉。
正四品的武官统领、正五品的校尉都安插进来了,包老青天这是真怕我们这些下面办事的,再往下压瞒案情啊,非得派个“督军”跟着我们。
轻装简行,轻车熟路,易容扮作镖队,三五日的车程便离了开封境内,直奔目的地。
一路上的气氛都有些古怪,队伍隐隐分作两派,一派是上了年纪、经验老辣、世故狡滑的,底下五个捕快有四个都跟我们抱团在一起。
另一派就是年轻的,刚入职公门还没两年的,朝气蓬勃的后生,他们热血涌动,紧紧地追随着德高望重的展大人,宛如训练有素、绝对忠诚的兵蚁。
王朝马汉夹在其中,绞尽脑汁,来回斡旋,几度想把我们拉到一起,然而都成了无用功。
哪怕坐在一起围着锅子吃鱼,无形的壁垒也会把两方隔开,连空气都泾渭分明。
“我吃饱了,去撒尿,要不要一起?”杜鹰塞下最后一口饼子,拍掉衣服上的碎饼渣子,起身,看向我说。
我点头。
“走,一起去解手。”
到树林子里,杜鹰一撩袍子,解裤腰带,对着老松树的根系开始释放膀胱。
“章平怎么回事,怎么跟他们坐到一起了?”
章平是此行五个捕快中,唯一一个没跟我们抱团的。他有些书生气,性情温良,耐心谨慎,极少动用残酷刑讯,和我们画风一直不太一样。
然而他在衙门里有些年头了,年纪不比我和杜鹰小,没道理跑去和那帮热血小年轻混在一起啊。
“……”
“……不行找个机会把他弄水里泡泡,染上风寒,烧得神志不清,做不了事,自然就退回开封府了。”
“中。”我应。
“你怎么不撒尿?”杜鹰提裤子,抖了抖,扭头看我。
“我没尿。”我说,“我要拉屎,你快滚。”
他撇撇嘴,系好裤腰带,吊儿郎当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