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走了。”顾砚用手指轻轻弹了下林律的脑门。

“好。”林律垂着眼，跟上了顾砚的脚步，可是却心事重重。

走了几步，林律停下了脚步，抬起了眼眸：“学长，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顾砚侧头，不明所以。

林律直直看着顾砚的目光：“我说，学长，你现在做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不管是事情，还是对他的感情，他都想知道。

顾砚听出了林律的言外之意，看林律的目光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认真和严肃：“林律，我的时间很宝贵，我不会在我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也不会整天来找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顾砚今天穿着是白色衬衣，眉目清冷，黑色眼神里面说不出的认真，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林律垂眼，顾砚是认真的，他突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如果去回答顾砚，他点燃了顾砚心头的火苗，却不知道该怎么去结束。

靠，他都干了什么破事啊。

林律很烦躁。

“林律，我愿意等，给你时间。”顾砚语气很郑重。

他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可能是他之前的冷淡伤了林律的心，让某个人中途出来截胡。

不过，他并不打算放手，也不会放手，他愿意等，等到林律重新喜欢上他的那一天。

两人去到饭堂，找了个位置放下东西，林律走到他吃的那一家档口，顾砚也跟了上去。

林律有些惊讶顾砚跟着他的后面：“学长，你不是不喜欢吃这一家饭菜的吗？”

这一家的饭菜偏辣，之前有次他也和顾砚来这个饭堂着的这一层，顾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顾砚往前走了步，靠近林律道，语气淡淡：“想试试新的口味。”

顾砚靠的有点近，他身上的那股气息传了鼻尖，林律心绪烦乱复杂：“哦。”

顾砚看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林律，好几秒才开口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林律摇头，条件反射的反驳：“没有，你想多了，我能遇到什么事？”

“看你心事重重，你有事情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顾砚道。

顾砚这话一出，林律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他更觉得自己像个渣男了。

林律硬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啊，肯定是学长你想多了，到我们打饭了。”

顾砚看着林律后脑勺，视线一敛，黑沉沉的视线里面看不出情绪。

———

晚上，周子嘉紧赶慢终于在约定的时间赶到了篮球场，顾砚刚好从球场上下来。

看着站在场外仰头喝水的顾砚，周子嘉走过去，喘着气问：“老顾，这么突然找我，你是要把我累死吗？到底有什么事？”

顾砚和场上的队员摆手示意，拧开喝到一半的矿泉水，坐到台阶上，突然道：“你之前谈恋爱的时候，你女朋友有事情瞒你，你会怎么做。”

“什么女朋友，那是前女友！前女友！”周子嘉反驳，突然，他反应过来，挑了挑眉：“老顾，你怎么问这个，是不是和小学弟发生了什么。”

顾砚用力抓了下矿泉水瓶子，透明的瓶子凹下去了一个坑：“嗯。”

他不知道林律到底有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林律隐瞒的事情很有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以后。

周子嘉摸了摸下巴：“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这种事情，我也不懂，我要是能懂，当也不会有个前女友。”

顾砚：“………”

“顾哥，你还打吗？”两个人正说着，球场上的人突然喊了那么一句。

顾砚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摆手示意队友。

周子嘉见顾砚情绪有点低迷，问：“你现在和学弟的关系到哪一步了，在一起了吗？你有没有和他挑明你的想法。“

顾砚虚无的目光望向远处：“嗯，说了。”

听到顾砚这个语气，周子嘉就知道顾砚和林律还没有正式在一起，他用一种叹息的语气道：“老顾，感情的事情，该果断就果断点，不要犹豫，一个不留神，两个人就会很容易错过。”

顾砚阴沉沉的：“嗯，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不会的。”

不会的，他不允许。

周子嘉：“其实，我看得出来，小学弟表面看起来笑嘻嘻，但骨子里面绝对是个胆小鬼，你们有什么事情就说开，不要憋在心里。”

说着说着，周子嘉又提议道：“对了，你和小学弟表白了没有，鲜花晚餐，浪漫表白有没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不需要我教你吧？”

顾砚沉默了片刻，沉沉道：“谢谢，不用，我知道怎么做。”

周子嘉突然抬眼道：“你要我帮你查得事情，查清楚了。”

顾砚拿瓶子的动作微顿：“你说。”

周子嘉：“没有查到谁和小学弟走得很近，要说有的话，那只有一个人，这人你也认识。”

顾砚抬眼，眸色渐暗：“谁。”

周子嘉：“你啊，我查到这这段时间就你和小学弟走得很近，不是去酒店，就是酒吧，还一起吃饭。”

闻言，顾砚顿了顿，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

“怎么，你查这些？是怕小学弟找其他人，把你甩了。”周子嘉调侃道。

顾砚目光一定不动，片刻，他才回神，扫了一眼周子嘉。

周子嘉面对这样的眼神瞬间一怂，转了个话题：“其实我很好奇，那么多人追你，你怎么就喜欢上林学弟。”

周子嘉挺好奇这个的，那么人追顾砚。

比林律优秀好看的人多了去，他偏偏挑中林律。

林律说不上差，但绝对不是顾砚的最优选择。

顾砚颔首，顿了顿。

要说喜欢林律什么，这是一道无解的问题。

林律从来都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对象，，可偏偏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视线总是忍不住的被他吸引，情绪也是被他支配。

顾砚语气淡淡：“感情从来都不是受控制的事情。”

闻言，周子嘉感叹：“也对，感情要是能控制，我也不至于现在还放不下前女友。”

———

林律将中午和纪念说了一遍，往嘴里面灌了一杯又一杯的水：“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将事情拉回正轨。”

纪念：“喝水有什么意思，喝这个。”

林律：“这酒我很容易醉。”

纪念：“………”

林律将水杯放下，烦躁的捋捋头发：“老纪，你说我应该怎么做，顾砚是认真的。”

纪念看着林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林律负能量那么重，手足无措，心事重重。

这不禁让他想起大一，那个意气风发，整天乐呵呵没有烦恼的男生。

那时候他和那个天天乐呵呵的男生还不太熟，他对林律这种天天和一群男生凑在一起聊女生，打球回来就是一身汗臭烘烘没有一点烦恼的直男并没有什么好感。

在宿舍也只是偶尔说几句而已。

当时宿舍三个人，他和周其的关系都比林律要好。

让他对林律改观是因为他高中暗恋那个学长，那是在大一军训发生的事情。

军训结束就是去饭堂抢饭抢座位的环节。

那天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他去饭堂去的晚，遇到了林律正在和方鸣还有另外一位同学坐在一起吃饭，四人的饭桌还有一个位置，他正拿着餐盘不停地找空位置，刚好林律看见自己，林律挥手示意他一起，旁边没有其他的空位置，他便坐到林律的旁边。

但是很不巧的是，旁边位置坐的正是他高中他暗恋过的学长。

当年暗恋不仅仅无疾而终，还有那么一点的惨烈。

因为一本笔记本他的那点心思被人捅了出来，不仅仅招来其他人异样的目光，自然也收到了那位学长恶心的眼神，之后他在学校经常被人指指点点。

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学长。

他害怕，害怕自己的性向被人曝光，也害怕再次受到别人异样的目光。

当然，他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那个学长看到自己之后，走过来阴阳怪气自己，还把高中那些破事当着林律几个人的面说出来。

他以为林律会和高中的同学一样，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

谁知道林律只是震惊了下，然后就对着学长大骂：“不是，你有病吧，他同性恋不同性恋关你屁事了。”

“人家现在又不喜欢你了。”

“还有，纪念，你眼光真差，怎么喜欢上这种下流无耻恶心的人。”

………

林律的嘴很毒，说了一大堆，最后那个学长也被骂得落荒而逃。

“老纪，你发什么愣呢。”林律见纪念发愣伸手在他的眼前晃晃。

纪念回神，晃晃脑袋：“小林子，你真的对顾砚没有兴趣吗？”

林律突然顿了下，片刻，他缓缓道：“老纪，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个直男，比电线杆还直的直男！”

纪念提议道：“要不然，你直接和顾大校草说清楚。”

林律：“直接说清楚？”

纪念：“对，直接说清楚，说你根本就没有喜欢他，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才这样做，只要他知道真相，顾砚不像是那种会一直纠缠的人。”

不会纠缠吗，那是不是代表，以后顾砚不会在纠缠自己，自己可以找大长腿美女，而顾砚也会和另外一个人在一起。

想到这里，林律突然沉默了下来：“我想想。”

林律心里突然有些难受，他走到台球床前，拿起球杆，弯腰，球杆迅速一动，桌面的球却撞到边上：“水有点生了。”

“不过，小林子，说真的，错过了这么一个八块腹肌的大猛1，以后想要找这种仙品，可就难了啊。”纪念摸着球杆，叹息着。

林律面无表情：“老子是直男，我要和你说多少遍。”

他直了二十多年，总不可能突然弯了吧。

纪念瞥了林律一眼，哼，诡计多端地直男。

“我决定按你说地来。”林律用巧克粉擦着球杆，语气平静的来了那么一句。

纪念：“什么？”

林律：“和顾砚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