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们有有怎么会是坏孩子呢。
洛宜陪着土松玩,都说土松忠诚听话,不可能拆家的。
晚上睡觉都没乱叫,011是危言耸听。
【……】
隔天起床,洛宜闻到一点儿不好的味道,臭臭的。
土松犬坐在卧室的地毯上冲她嗷嗷,她刚想上去安抚,才发现臭的是地毯。
土松在上面尿尿。
【呵】
依稀听到来自系统的嘲笑,洛宜嘴硬:“小狗都是这样的,它才回家没两天,还没学会定点上厕所。”
说是这么说,看眼时间还是松了口气,还好她不睡懒觉每天起得很早,不然都没时间收拾家里和小狗。
九点准时赶到咖啡店,洛宜开门备货,通常十点钟才会来第一个客人,一段时间下来她对现在的状态很满意。
既能接触到不同的人,又不会有太多的牵扯。
她好像是被温水煮的青蛙,区别在于青蛙最后迎接死亡,而她期盼一个新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店名的缘故,来这里的客人都挺有素质,她暂时没遇到过无理取闹的,大家基本一进来就丧丧坐在位置上,有人连咖啡都懒得选,直接让她代劳。
她遇到客人最多的一次是店里坐了六七桌,奇怪的是没一个人发出声音,有人敲键盘有人闭目养神,直到有人发出一声叹息,其他人纷纷以叹息回应。
“唉。”
“唉。”
此起彼伏,洛宜差点以为遇到了整蛊游戏,金曦没跟她说今天店里有节目啊。
跟金曦一说被金曦取笑可爱,接着一个个跟她解释:
“那人,工作压力很大,被同事抱团排挤,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会来咖啡店坐一会儿放空自己。”
“那一个,已经失业两个月了,怕家里人担心每天假装还在上班,其实就是在街上乱逛。”
“至于那一个,算是我同类啦,他就是单纯想躺,但又躺不平,就来这里过过瘾。”
洛宜这才知道原来每个人背后都藏着故事,这故事无法诉说,全部化进咖啡里,一口一口咽下去。
她还遇到过在店里大哭的人,那天下大雨,街上行人匆匆,店里就一位客人,做好饮品后她给人送上去,没过多久就听到隐约的哭声。
和着窗外的大雨断断续续,直到情绪崩溃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哭到一半想起店里还有人,在对方看过来时洛宜赶紧埋下头装作玩手机。
对方应该不想被人看见……
尽管她头埋得够快,那人还是利落的擦干了眼泪,桌上的甜点大口大口塞进嘴里,呜咽声都被咽了下去。
洛宜嗓子不由得发紧。
情绪最能感染人。
小时候明明有讲不完的话,晚上兴奋得睡不着,一遍又一遍跟母亲描述开心事;大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失眠到睡不着,跟家里人也只剩下简单的问候。
大家都奇怪。
做了一段时间店员后,洛宜没觉得人生在退步,她有了更深的认知。
温凛靳每周会来个三四次,出远门就一周不见人,洛宜已经记下了所有的常客。
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门口风铃声响起,洛宜抬头,有人顶着日光进门,轮廓都被金色渲染。
简单的衬衣西裤,左手手表露出,价值不菲,长腿一迈,距离她就两三米了。
周寻。
洛宜神经一紧,这里距离上家公司好几条街,办公楼下无数的咖啡店,周寻怎么来了这里。
这家咖啡店莫非是她的熟人局。
“你好,点单。”
声音传入耳朵,洛宜垂下眼眸:“您需要什么?”
这是客人,不是上司。
…不过周寻真的不会被人打吗。
还有余落仪…洛宜手下动作不停,大脑却开始思考会不会遇见余落仪,除了第一天见过一面,后来再没见过,她不知道余落仪现在过得怎么样,也不知道余家父母过得怎么样,余落仪和周寻的关系又到了哪一步。
算了,一团乱麻,想不清楚的就放过自己。
洛宜把咖啡送上,周寻头也不抬:“你们老板不在?”
金曦?洛仪摇摇头:“她会晚一点到。”
看来两人认识。
“嗯。”简单一个字,周寻打发了洛宜。
洛宜回工作台等了半个小时,期间没进来新顾客,周寻一直在处理公务,也许是有急事,期间接了两个电话,在新客进来时起身走人。
余落仪没出现。
【你是想见还是不想见?】
洛宜琢磨了一下,想见是出于好奇心,但见不到也无所谓。她就是诧异会在这里见到周寻,明明A城那么大,一年半载都遇不到一个熟人,却在这家咖啡店遇见了三个。
周寻刚走没两分钟金曦就回来了,今天没和洛宜一起吃午饭,说是有事会晚来一会儿。
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往工作台上一放,转身去接水喝。
有东西从袋子里滚出来。
怕落到地上洛宜连忙用手接住,还是热的,仔细一看,是中药液。
金曦在喝中药?
“啊,我妈帮我拿的。”金曦接过洛宜递去的中药液,神色平常解释了一句,“你知道喜欢躺的人吧,有那么点气血不足,这是用来补身体的。”
洛宜恍然大悟,还以为金曦出什么事了,她以前检查身体医生也说她气血不足,推荐过几味药,她看了看价格没买。
“如果不想早起的话,可以练练养生操。”洛宜不好多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劝金曦运动金曦不一定听进去,说多了惹人嫌。只是金曦对她挺好的,该关心还是关心,“好像有一个八段锦吧,比太极简单一点。”
金曦看向洛宜,洛宜表情平静一如往常,眼里却有关切,她勾唇捏了捏洛宜的脸:“知道了,谢谢小洛宜。”
洛宜懵了一瞬,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
她提起周寻:“有一个男人问起你,不知道是不是你朋友,坐了半个小时走了。”
男的?金曦想到什么眉头一皱:“是不是一副斯文败类样?”
洛宜:…也许。
“不用管他。”
洛宜说好,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结果隔天周寻又出现。
这次金曦在,但点单制作都是洛宜负责,金曦待在工作台玩手机,看起来不准备和周寻打招呼。
周寻也没跟金曦说话。
洛宜不去想这些,和她没有关系,只是这次听到了有关余落仪的只言片语。
周寻如常接了个电话,下一秒脸色就变了,洛宜去送咖啡依稀听到几句。
“有员工…天台……”
“我马上回来。”
“你说余落仪去了?”
玻璃门被拉开,周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洛宜看看桌上没动的咖啡,金曦说拿来她喝:“不能浪费,节约材料。”
这位姐还知道节约?洛宜觉得金曦说这话的语气里带点开心的味道。
过了会儿才在新闻上看到报道,周寻公司出了事,有员工想不开要跳楼,一位余姓助理上天台把人劝了下来。
余姓助理,不就是余落仪。
晚间时候有更多消息刷出来,当时天台人很多,被问到怎么劝下来的,说是余助理用自己的事迹安抚了情绪激动的员工。
“你看我现在看起来光鲜亮丽,但谁知道从小我们家为了救我欠下了一大笔债呢,为了还债我努力了好多年,直到上个月才还清。”
“我没有社交,每天只知道埋头工作,公司里的人都说我独来独往,你应该也听说过吧。但我不是喜欢过这种人生,而是我不得不过这种人生。”
“这样的我已经熬了过来,还完债后我学着改变自己,我已经有了新生活,难道你不想过新生活吗?”
原来是这样。
洛宜退出新闻,余落仪说的以前是她的以前。她和余落仪不同的点在于遇上这种事,余落仪会尽力劝解,而她不会。
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劝。
曾经差一点,她走上同样的路。
土松在脚边哼哼唧唧,洛宜一看才发现是碗里吃完了,这小子饭量大不挑食,给什么都吃。
她抱起来,明显体会到体重的变化。
“我们有有,喜欢新生活吗?能吃能喝,是不是说明在这个家过得还不错?”
“汪。”土松叫一声。
洛宜笑起来。
郑南伦自从在洛宜这里获得灵感后时不时就要往咖啡店跑一趟,他也不白来,每次都点一大堆,有朋友陪就让朋友帮忙喝,没朋友就说要打包带回去给朋友喝。
店员的工资都是底薪加提成,他多买点东西洛宜应该能多赚点。
这么想也没错,洛宜不和钱过不去,这天郑南伦又来了,洛宜忙着给其他桌送咖啡,让郑南伦稍等。
一分钟后她过去,发现郑南伦正在刷有关余落仪救人的视频。
注意到洛宜的目光,郑南伦帮忙拉开椅子:“就这个,我上次说和你同名的朋友。不对,同音不同字。”
“她叫余落仪,”他随意聊着天,“你刷到过这事吗?”
洛宜坐下,顿了一秒说刷到过。
郑南伦放下手机:“说起来你跟以前的她还有点相似。”
洛宜心一跳,难得搭了话:“哪里相似?”
郑南伦说是气质:“有种清冷感,也不算完全一样,只是觉得好巧,同名就算了气质也差不多。”
“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洛宜扫眼被按暂停的屏幕:“都是以前?她现在变了吗。”
郑南伦停下手里的动作,电脑刚好开机:“前不久一起吃了顿饭。”
余落仪主动约的他,说是要请回来。
“活泼了很多。”
也寻常了很多,郑南伦在心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