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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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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修瑾赶路这会儿,庭降已经拖着伤在常平城找了她一天一夜。

晨起的时候,纪光留下的锦衣卫在小厨房发现些血迹,又不见长生的人,一商议决定先派两个人去找,至于找不找得到圣人,这会儿都得先瞒着,不能通禀。

宿觉道长帮庭降把过脉象,又让小道童煮些固本培元药给庭降喝下,才说不打紧了,且卧床歇息几日,自然大安。

宿觉道长走后,他迟迟未等着长生,心中不安,便强撑着从床上下来,穿了衣裳到院子里找,几个锦衣卫眼见着是瞒不住了,这才一五一十把纪指挥使留他们在这里护驾以及长生不见的事情说了出来。

他听完只觉得心里头发凉,长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被掳走了,一想到上辈子长生被投井的事情他就瑟瑟发抖,斥声蠢材撩袍子趔趔趄趄的往小厨房跑。

雨虽停了,可天上仍是阴云密布,并不敞亮,昏暗的小厨房里除了地上有几滴血迹,还有一滩泥、斜倒在地上的水桶子和锅中已凉透的半瓢水,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他闭上眼,只觉得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了,轰然跪坐在地上,她去了哪里?

几个锦衣卫过来扶他,“官家,您先甭忧心,咱们已经出去找圣人去了,能打听到的。”

他颓丧的窝在那里,好半天才扶着灶台站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头走,冷风吹在脸上,直往脖子里钻,他垂目四处找着什么,跟在他身后的锦衣卫也不敢问,也不敢说什么。

他知道,她不是个傻的,不可能不知道求救,一定会留下些什么其他的,他忽然抬头,问锦衣卫,“这里最近的能出白云观的地方是哪里?”

锦衣卫面面相觑,有一个恍然大悟,“东院偏门。”

想都未想,他几乎是跑到了东院来,东院整个院子十分狭小,到偏门不过二三十步的距离,地面被雨水冲刷的很干净,砖缝里偶尔会有两棵枯黄的不知名杂草冒着头,他赫然发现在一处杂草的枯萎的叶子上挂着缕青丝,心里咯噔一下子,直觉告诉他一定是长生留下来的。

他疾步走过去,从草叶子上把头发捻起来,再往前走,果然又看见一小撮,他大喜,吩咐属下备马,一回头,几个道士装扮的锦衣卫齐刷刷跪在泥水里,“请官家回去歇息,我等马上沿途找人。”

他本就急心里乱的厉害,又叫这一句话给激怒,只觉得气血上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差点昏死过去,好在跪着的锦衣卫们眼疾手快,撑住了他。

“朕要亲自去找人,朕已经失去过她一次,决然撑不住再失去一回,你们去备马,速去!”明明已经十分虚弱,却还是依旧这样坚持,到底做臣子的拗不过主子,几个人无奈,只得听命。

扶着他的锦衣卫试探着禀报,“官家,昨儿夜里有刺客冒雨行刺被我等阻杀,有一人受伤逃了,我等搜过整个道观皆不见人,圣人若是被刺客劫走的,应当性命无碍,常平城不大,咱们多派些人找定然能找到的。”

他说是,好歹恢复了些理智,“落在福王手里定是要拿她来同朕谈条件,不会伤她性命。找,纪光留下的不只你们这几个人吧?都去找。”他看锦衣卫一眼,“你叫什么?”

“属下字识。”

“你吩咐下去,叫他们四处打听,派两个人去和纪光廷牧碰头,让他们多留意着福王,若是果然皇后落在福王手里,谋刺朕,朕尚可看在他与朕血脉之亲的份上饶他性命,挟持皇后,朕灭他九族!”

“是。”字识也不迟疑,领命后立刻就差人快马加鞭去往长安和纪指挥使碰头,又叫人带上长生的小相和剩余的二十多名锦衣卫一起查访找人。

庭降这边走出白云观不到一里就不再见长生留下的头发了,只能是挨家挨户的问,常平城虽然不大,可是找人很难,小相和人还是有些差别,长生被掳走的时候早,昨儿又下了大雨,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见着,时间一分一分的逝去,找的时间越长他的心里就越害怕,她不知道保护自己,不懂朝廷里的勾心斗角,若真的是落到了福王手里,他尚有希望,就怕她倔脾气一上来,凭着才学了两天的三脚猫功夫去和刺客硬碰硬,那他就真的是绝了指望。

天渐渐上了暮色,街上人来人往,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已经一天没有换过药了,滴水未进又拖着伤,他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字识眼看着他就要撑不下去了,只说这样找下去不成,若是常平城打听不着,想必是已经出了城,劝他回白云观或是德馨社等着,自己带人去城外找。

他眼眶通红,执意要跟着,他说朕就是死,也要找到她。

可老天爷不可怜他,出常平城找了一夜也仍是没见着人,他觉得已经快急疯了,打算直接回长安城,就这样罢,管什么手里有没有福王谋反的证据,他就这样直接去福王府要人,若庭福春不把他的皇后交出来,他就亲手把人剁了,就算天下人都说他是个无情无义暴君,臣子都要反他,什么好名声什么江山社稷,他都不在乎了。

字识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苦口婆心同他陈述厉害,“官家万万不可如此,咱们好不容给福王布下一张大网,就等着他往上撞的,如果这时候官家回去,让福王有了防备……官家,君王号令八方为天下人表率,必得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真无缘无故杀了福王,必遭百姓唾弃朝臣离心,得不偿失啊。”

他哪里还听得下去?他这辈子求来的是什么?管那些腌臜,桀纣又如何?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担着这六亲不认的暴君名声,也决计不准备饶了庭福春。

眼见着已经劝不住了,字识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咬牙道:“属下今儿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能让官家回长安,官家若走,就杀了臣吧。”

他握紧了拳,忽然抽出佩剑来,“今儿谁阻朕,朕就要谁的命!”

字识心道完了,他死了不打紧,若福王破釜沉舟,果真篡位,江山社稷如何?他清楚的感觉到剑刃已经抵在脖子上,喉结动了动,就是死了,能阻也还是要阻一阻。

“官家,官家不可啊。”字识听见有人在给他求情,睁开眼回头看去,就见还有些昏暗的甬道远远有个人骑马而来,等近些再细看,是廷内侍,说话功夫,廷内侍已经勒缰下马,近前来挡在了他前头。

“官家,官家,奴才回来了,官家别急呢,”廷牧气喘吁吁的从袖子里掏出来个玉镯子,“官家瞧,这是什么?”

他慌忙扔下佩剑,从廷牧手里接过镯子,就觉得廷牧已经找找人了,拉着廷牧就走,“快带朕去见她,她一定吓坏了,人没事就好,是朕疏忽了,本不该让她一个人去煮什么粥的,等见着他朕同她赔不是,保证没有下一回。”

廷牧拉着他摇头,“官家不急的,圣人没事儿,奴才正要禀报呢,奴才呀见着勤王爷了,勤王爷说,叫您甭担心长安那边,部署的周全着呢,奴才一听说圣人不见了就紧着往回赶,也是巧了罢您说,奴才着急就抄近路走,经过荒山岭子的小饭馆正瞧见这镯子戴在个女娃娃手上,奴才就同那掌柜的打听,一打听才知道是圣人拿来抵饭钱的。圣人聪明,知道留下点东西让官家能找着她。”

他连连说是,拖着廷牧走的急,“她还薅了头发引着朕找她,你说薅头发得多疼的?朕又叫她吃苦了。”

廷牧连连答应着,“官家,您别急着,奴才拿了镯子就按着掌柜的说的去找圣人了,这一路上都在找,方才入城的时候,真叫奴才打听着了,圣人在城南的一家小客栈里借宿的人好好地。您身子虚,这样走着不成事儿,再说圣人也是受大罪了,只怕这会子还吓着,奴才去备个马车过来,咱们再去接圣人。”

他心里急没有主张,脑子是空的考虑事情就不大仔细,廷牧这么一说,他才止步,只觉得幸亏有廷牧在跟前提醒着,“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她这会子一定是吓的狠了,是得备个马车才是。”知道长生没事儿,他总算是清醒不少,琢磨到掳走长生的人,又问廷牧,“掳她的人你可查明了?”

廷牧说查明了,“是崔寅,圣德五年从禁卫军里拨出的王府护卫,崔寅的祖父崔怀就在里头,祖孙三辈一直效命福王府,是福王的家奴,奴才把人给官家抓来了,押着呢。”

廷牧没敢说,能这么快把人抓着可不是他的功劳,是他冯主子的功劳,前些日子虽说是已经递了告书回边境,可得知福王的事儿不放心,只说原本官家没即位前就该收拾了的,要不是先废太后横插一脚断了他的后路,也不该拖到现在,干脆就把庄先生先送到边境去了,自己个儿留了下来。

这回一听说圣人不见了,怕出大事儿,干脆就跟着他一起过来了,一路上沿途打听,又四处派人密网似的搜寻,这才抓住崔寅给绑回来,只是没有圣旨允准在长安私自逗留,是欺君的罪过不好出面,省的官家疑心。

“官家,”廷牧扶着他,道:“还是先去接圣人吧,崔寅跑不了,他是福王府的亲卫,审不审的都是铁板钉钉子了,押着他福王就又多了条罪。”

依着庭降,现在是恨不能把掳走长生的人活剐了的。

廷牧这话正劝的恰在点子上,来的时候冯玄畅就同他说了,咱们官家血气方刚,就怕一时怒气压制不住,你在跟前多劝着,不能硬劝,话得说的软善些。

他抬头看天,这会儿已经大亮了,他身子虚强撑着一天一夜,已经摇摇欲坠,握着手里的镯子叹气,“就不先管他,咱们去接皇后。”

“嗳。”

廷牧忙前忙后伺候着,把他扶上马车,亲赶着马车往城南去,小客栈早就开门迎客了,这会儿门口热热闹闹的,廷牧扶着他进了客栈,小二哥儿迎上来满脸堆笑着问,“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话音才落,跟着后边齐刷刷进来二十多个身穿飞鱼服腰系绣春刀的锦衣卫,把小二给吓傻了,手里的托盘啪的砸地上,哆哆嗦嗦道:“官爷,官爷,咱们小店正经营生,没干违法的生意呀。”

廷牧摆摆手,“你甭怕,咱们是来找人的,有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长的浓眉大眼的,眉尖尖的地方有颗小小的痣,在你们这投宿过吗?”

小二头摇的拨浪鼓似得,“没有,咱们没见过,没包庇犯人。”

庭降听得已经没了耐性,黑着脸往前挪一步,瞪着小二,“滚开!”

小二吓得差点坐地上,哆哆嗦嗦的往后挪,廷牧拍拍他,“别怕,你再仔细想想,可能她过来投宿的时候,穿的是别的衣裳,书童打扮的。”

小二猛地才想起来,连连点头,“想起来了,昨儿是有个书童来投宿,不过今儿一早就走了。”

“走了?!往哪里去了?快说!”庭降一转身已经把小二拎着领子提起来了,别看他现在虚的已经快迈不动脚了,提起个人倒轻松。

“没……没注意呀,是跟着个公子一起走的。”小二吓得都要尿裤子了。

他和廷牧几乎是异口同声,“一个公子?”

“是,是一个公子,长的挺斯文清秀的,我听着小姑娘喊他二哥儿,对,喊二哥儿。”小二连连点头,“就是叫二哥儿的。”

他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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