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长乐有些气恼,才刚折了她一只白玉簪子给那个贱货,现在又要母亲陪嫁的金钗,但见哥哥如今实在可怜,又有转好发奋的迹象嘴上只得答应着。
柯长霖见妹妹答应,脸上好歹有了一丝笑容,转头恨恨的看着曲苇道:“这件事没完,白姑娘,你好之为之。”
没等曲苇回答,反倒是彩璃在一旁嘲讽道:“还这件事没完,你倒是看看今天之后还有哪家姑娘想嫁给你,还幻想娶公主呢,做梦吧你。”
“这就是你们白府养的下人,主子还未发话就在这乱咬人,要是在柯府这贱婢早被乱棍打死扔河里了。”柯长乐气的不行,对着善福喊,“你这做管家的不会教下人,以后我们柯府来教。”
善福向来为彩璃的口无遮拦气的牙痒痒,现在心里却在为彩璃喝彩,想着后头一定要向白秋实请示给她多加些俸禄,所以在一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假意劝了几句。
柯长乐见罚不了彩璃,哥哥现在身体有恙催着她回府只得作罢,三两下迅速打整完闭,又给哥哥戴了斗笠,坐进了平常的马车内。
本来已经够低调了,特地选在卯时出发,没想到方才还冷清的街头竟然围满了人,纷纷向白府张望,人群中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那些做生意的小贩此时连生意都不做了,交头接耳,个个瞪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柯长乐本来想安安稳稳的离开,看到这些人脸色顿时变得铁青,几个下人更是吓得脸色苍白,在她面前跪下,求饶道:“小姐,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一直和小姐在一起,根本没机会对外讲啊。”
柯长乐知道不关他们的事,但想到外面那么多人在传扬这件事,多少张嘴巴,怕是将这条街上的人都杀光,都堵不住消息的蔓延,急的头大,骂道:“妈的好好的长这些眼睛耳朵干嘛,一个个闲不住怎么不去死啊!”
几个下人吓得瘫软在地,柯长乐不想看到他们,索性将人都打发走了,反正哥哥的名声已经败光了,没准让他们知道真相还更好些。
柯长霖在马车内发愣,似乎并不理会外边人调笑着呼喊他的名字,那些人追着马车笑闹着,若在平时他一个飞镖下去,管他什么身份,但现在人太多太多了,他反而释怀了,就让他们去吧。
“哥哥,爹爹应该已经知道了,你现在怎么想的?”柯长乐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柯长霖苦笑了一声,“还能怎么办,知道就知道呗,全城都知道了,皇上都知道了,反正人人都认为是我毁人家姑娘清白,我除了负责还能做什么呢。”
柯长乐急道:“你知不知道爹爹为了你和公主的婚事操了多少心,现在被人设计陷害你甘心吗,爹爹会怎么想?”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去跟他解释是那贱人灌酒强上的我,我武功不如她,被她折磨好几个时辰,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还有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了,你觉得我还有其它选择吗,我只能备好重礼,八台大轿把她迎入柯府住下才能全了这件事,我……”
柯长霖想到这里又呜呜的哭起来,感觉一辈子的眼泪在这两日都快流完了,身体还受了伤,也不知道武功能否恢复过来。
“哥,你也不用太慌,总会有办法的,再说我都没见你怎么哭过,今日是怎么了。”
柯长霖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柯长乐知道他很悲伤但突然有点想笑,道:“我觉得你被一个绝色姑娘糟蹋这件事听起来咋这么奇怪呢。”
柯长霖有苦难言不再提这件事,问道:“可将宫里的太医请来了?”
“走之前就找好了,知道你会挂彩,但没想到会这般虚弱,还是被一个绝色姑娘打的。”柯长乐终究笑了出来,“哥,我真的没法略过这件事,现在想来白家姑娘真是个异人,我觉得倒像是个可以震住你的人。”
柯长霖暴怒,“你能不能别老提她了,她现在就是我的死敌,我巴不得将她五马分尸、碎尸万段!”
“好好好,不提。”柯长乐神色郑重,冷冷的看着他,“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人家可是白府的千金,不是你再街上遇到的民女可以随便作贱。”
“你现在还胳膊肘向外拐是不是,我怎么弄她是我的事,这件事你也别管了,公主那边你多帮我说几句好话就是了。”
柯长乐将眉一挑,“随便你怎样,但是方才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是关于她的你还要听吗?”
“她还能有什么要不得的事,不过是武功高点,血液特殊点,宝剑厉害点……我……”柯长霖越说越小声,“老实说这些事我也想不通,你不是派人去调查了吗,情况咋样?”
“据说是靖王府的杨夫人发现她身份的,她跟靖王府张之鹤好像不清不楚的,张之鹤为了她成天疯疯癫癫的,据说现在书都读不进去了,杨夫人正为此事发愁呢。”
“那跟这件事有关系吗,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哪个门派的?师父是谁?血和剑又是怎么回事?”
“你别着急啊,我听说她是和张之鹤一起从赤瑕山下来的,赤瑕山只有武当派的张真人在那里。”
柯长霖一怔,“张真人,那不是和杨老师出同门,但是武当派是名门正派,杨老他……”
“我不懂杨老的事,但是知道她是从赤瑕山下来的一切都说的通了,那里出来的人都是疯子,没一个正常的,虽然武当是名门正派,但是那座山却邪门的很,这个野丫头不知学了什么野路子。”
柯长乐提到这件事就直摇头,没注意到柯长霖整个人更加颓丧了,像是藏在马车的阴影里,他幽幽问道:“杨老走了多少年了你还记得吗?”
柯长乐想想,“有十几年了吧,那时我还小,也就四五岁,他成天和爹爹待在一起,印象最深的是他想教我学武功但是我不愿意。”
“十四年了呀,十四年了。”柯长霖感叹道,“我真的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你的影子了,妹妹,你跟爹爹说我要娶白家小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