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笼罩着这座城市的上空,阴沉了一整个上午的天空,此时终于下起了丝丝绪绪的小雨。
这场雨滴滴答答地由小到大,雨声逐渐笨重了起来,从上空滴落下来,非常有重力的击打在城市道路上。
一家私人击剑剑术馆内,雨水顺过屋檐,滴落在全是竹木制的建筑上,雨水的声响打在玻璃上,大有逐渐盖过馆内比试激烈的声响。
玻璃倒影出馆内的场景,偌大的剑术馆里只有寥寥三人,除却坐在一旁观看比试的老人,场上只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来回交手,打得异常激烈。
尤其是左手边的持剑者,招招致命,右手边的人回应得非常吃力。
不了解情况的人下意识都会认为这是一场生死决斗。
老人面色不改,他已经观看过无数次了,神情非常淡然,丝毫不怕他的剑馆马上会出一条人命。
“傅如珩你这个疯狗,你今天又发什么疯。”
右手边的持剑者早就受不了,对方显然不把他打趴下根本不会停。
早知道这个疯狗今天心情这么差,他就不出来了。
身为专业的武者,比试的时候,不应说话,因为这样很容易造成分心。
刀剑无眼,哪怕两人手上持的是木剑,在巨大的力和攻击之下,木剑也是能一招致命的。
不过,眼前的两个人都是高手。
即使右手边的武者短暂落了下风,他也能马上追回来,甚至还能抽出精力随意搭话,“宁宁怎么今天没有过来?”
话音刚落,那名武者就朝傅如珩发起了攻击。
“怎么?”对方接而嘲讽的道,“傅如珩,宁宁她是终于发现了你的真面目,不要你了吗?”
这句话像是精准踩在了老虎的尾巴上。
原本下手就狠的傅如珩,此时更是一言不发,宛如开始收割捕猎的猎豹,打得对方接下来叫苦连连,一直疯狂喊认输。
一旁老人的表情波澜不惊,对比赛结果丝毫不惊讶。
“傅如珩你这个疯狗。”右手边的武者摘下了保护面罩,一张英俊的脸露了出来,不同于傅如珩的气质,对方浑身透着野性,小麦色的皮肤都是在太阳的底色。
有些人不用特意说明,一眼就能看出身上的特质。
这是一名alpha,而且是一名绝对见过血的alpha。
相较于这名alpha,他旁边的那名青年就显得沉静说了,眉眼温润,肌肤透着病态白,看着就是个翩翩贵公子。
如果不说,谁能猜到刚才的比赛里,一直招招致命,而且最后的获胜者是眼前这名看着极其好说话的俊美贵公子。
戾气四溢的,比右手边那名看着就杀过人的alpha还要可怖。
“精力这么旺盛,你怎么不去军区杀死那些虫子?”
“娘的!老子杀那些虫子杀了好几天,才终于活捉了一个,差点累死我了。”
军区对外公开发现了虫族痕迹,但没有透露的是,他们这次还成功活捉到了一只雄虫,此时就秘密保管在军区最严苛的孤岛监狱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巡逻监视。
这是军区最高机密,但是青年毫无顾忌的在剑馆里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他这是心大的缺心眼,还是无所忌讳。
“你没来我们那次狩猎虫族,真的可惜了。它们这些臭虫一只只可能打了,我差点折在它们手上。”
但是最后还是他赢了。
并且作为战利品,他给军区带回来了一只活生生的雄虫。
公众只知道虫族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民众视野里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距离边境很远很远的无人区星域里,一直都有虫族的痕迹。
军区这几年来一直都在致力灭绝虫族,但其实效果都不太大,灭绝有些困难,他们只能严守边界线,但这次,竟然被虫族偷偷跨过了无人区,差点进入到联盟境内。
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不是他们全力防守,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偷偷跨过边界的那支虫族,是突然出现的。
上面怀疑,虫族会思考。
它们并不是仅仅的野兽,只知道吃喝拉撒,它们很有可能懂得声东击西,懂得怎么配合,懂得欺骗人类。
这个结论如果是真的,现实会非常可怕。
人类对虫族的事情知道得少之又少,上面严令活捉一只虫族,祁容池就捉了一只回来,让研究所的人员研究。
虫族分雌虫和雄虫,雌虫作为首领和核心,一般很少出来,武力非常强大,这次围剿,也就只有雄虫。
祁容池捉回来的这只雄虫是联盟手头上唯一两只活生生的虫族,另外一只活的虫族,是傅如珩亲自捉回来的。
还是在校期间的军校生傅如珩亲自弄回来的,军区上下都为此震惊。
那只虫族它被关在海底一万里的海底监狱,由精锐小队亲自巡逻,它远远比祁容池的这只虫族还要可怕。
不同的是,那只虫族陷入了长久的睡眠。
但是众人也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那是只雌虫。
只要它想,它可以引导整个虫族,它的思想和千万虫族牵动。
虫族和人类不一样。
人类的首领死了,手下的心会散,哪怕还没死,如果被敌方捉住了,人类会思考这要付出多少代价,然后下决定要不要救。
可是,雌虫就是虫族的核心,雌虫没死,虫族不管付出多大代价,它们都会过来救它们的女王陛下。
但是,傅如珩亲自活捉回来的这只雌虫,从始至今,都陷入了长久的沉睡。
众人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很少有人知晓,傅如珩的精神力就是和这只雌虫打斗的过程中精神力严重受损,原本就充满毁灭欲的精神力,从那以后就是犹如火山爆发沸腾的存在。
谁也不知道他们打斗的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作为最亲近的发小祁容池知道得也很少。
傅如珩并不愿意透露。
祁容池也习惯了,他这个发小向来就很我行我素。
比如军区上层曾经以高职之位,亲自邀请他去军区,傅如珩当面毫不留情拒绝了。
后来,还是军区高层通过某种交易,傅如珩才勉强点头答应。
这也是机密之一,军区不可公开的秘密。
傅如珩这么凶残,也就只有在宁宁面前,才会装得温润君子,为此祁容池一直都很唾弃自己这个发小。
傅如珩就是惯会装的。
傅如珩从小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祁容池就免不了被父母拿来比较,每次比较结论,就是自家孩子真的比不上。
祁容池刚开始还不服,但是后来,祁容池就老实了。
原因是他在傅如珩身上吃过不少亏。
今天,他也感觉他吃亏了。
他好不容易休假,刚从军区回来,还没来得及放松舒缓,就被这个疯狗叫了出来,如果他早知道这个疯狗今天心情这么不爽,他才不会过来。
刚刚他都喊认输了,这个疯狗还没有住手,非要把他打趴下的势头。
疯狗!
真的是疯狗!
“怎么,真的被我说中了吗?”祁容池道,“宁宁真的不要你啦?!”
祁容池的语气没有任何遗憾,半点没有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即将面临失恋,被甩的同情,祁容池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惊喜。
俊雅的青年回过头,眼底是一片淡漠,“刚才的比斗,还可以继续。”
呵。
你不舍得拿满身戾气面对你的小omega,就把我叫出来发泄一通。
傅如珩这个人,还真的从里到外都写满了心机两个字。切开来看,说不定血液都是黑的,满肚子坏水。
祁容池至今都记得,这家伙是怎么一脸毫不在乎,平静看着高中学校时期那些alpha蠢蠢欲动打算和宁宁告白的。
然后私底下,在无人的琴房里,掐着小姑娘的腰,告诉她那些alpha的名字一一拒绝掉。
如果不是他某天放学午后,路过那间琴房,他还真想不到自己发小还有这一面。
斯文败类。
偏偏为了这个omega,他这个发小还真的付出了不少。
“傅如珩,”祁容池道, “你什么时候打算回归?”
“你搞回来的那只雌虫要是醒过来,我们可压制不住。”
祁容池问道,“你为她做了那么多,她知道吗?”
“那只雌虫,你就是为了她而抓的。她估计都还不知道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
祁容池:“要是最后还被人甩了,你怪亏的。”
“我们不会分手。”
俊雅的青年清晰回答,“我和你不一样。”他的omega很爱他。
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而已。
宁宁一直就离不开他,从小到大,一直如此。
炫耀是吧?
内涵他是吧?
祁容池完全看懂了。
他很随意的“哦”了一声,紧接着,嘲讽开口,“要是最后,你还是被甩了就好看了。”
“你就不怎么哄宁宁。”祁容池道,“小心她到时候被别的alpha拐跑了,你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