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冬。
“砰!”一声枪响,惊起林间飞鸟无数。
一群人望着山崖下深不见底的丛林西面面相觑。
满脸胡子的大叔粗着嗓子喊道:“他中了一枪,又从这么高的山崖滚下去,不可能还活着。”
领头人往远处山头的寺庙望了一眼,神情有些忌惮,他想了想冲手下挥手:“撤。”
……
2023年,冬夜。
寂静茅山脚下,一辆红色奔驰急刹停在小道边。
林舒扬推开车门,率先跨出来的是一只修长的腿,然后是整个身子。
他长着一张干净帅气的脸,漂亮的桃花眼里含着些许雾气。
他打卡后座车门,拿了一件褐色的羊绒大衣穿在身上,片刻后,身体有了暖意。
手腕上的机械腕表此刻正指向夜里十一点五十五分。
今天是2023年十二月二十二日,冬至,十五分钟前,新闻时实播报,茅山脚下发生了一起轿车坠落事件,车内人员受伤情况严重。
救护车赶过来至少需要四十分钟,记者呼呼,附近如果有医生请尽快带着救护药品赶来抢救。
很不辛,林舒扬就是外科医生,幸运的是,从他家到事发地点只有十几公里。
仅仅十分钟的时间,导航就把他带到了山脚下。
面前只有一条小道可以通人,车已经无法开进去,林舒扬从后备取出医药箱便不在迟疑,直接打卡手电筒,抬腿在这处灯光微亮的方向迈去。
与此同时,1937年的茅山脚下,山林中也是一片寂静,一个男人躺在枯草丛中,他穿着黑色西装,内里是白色衬衫。
此时的白衬衫已被鲜血浸湿,他艰难地想动动身体,却发现手指已经失去了知觉。
太冷了……
身体里流失的血液,让他体温渐失,目光也开始涣散。
……
走了一会,林舒扬抬起手腕,此刻指针指向凌晨十二点零三分,他皱了皱眉头,抬眼再次打量四周。
前方,哪里还有什么灯光,整个山谷,只有他手里的手电筒散发着清冷的光茫。
该不会走错了吧。
他扬起手电筒照了照,四周除了枯草。
正当他打算原路返回时,鼻尖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味道他太熟悉了,外科室每天都要接诊几个血流成河的伤患,不是胳膊划伤就是大腿砍伤,也不知道这年头哪来的那么多“不法分子”。
循着味道走过去,他扒开路边的枯草,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人!
视线随着手电的光线扫过那人全身,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年龄和身量和他差不多,一米八几的样子。
惨白的脸颊上挂着几根枯草叶和泥土,身上也粘了不少,看样子是从上面滚下来的。
林舒扬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男人胸前一片鲜红,血腥味就是从这儿传来的。
流了这么多血……
他不禁疑惑,荒郊野外,这人是来干嘛的?
林舒扬扒开男人的眼皮看了看,又将手按在颈侧探了探。
“没死,还有的救。”
林舒扬将男人放平,打开药箱,一转头却发现男人半睁着眼睛。
他有些诧异,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没昏过去,意志够强大的。
他边动作边自言自语:“美强惨这个词,现在用来形容你再合适不过了。”
在他没看见的地方,男人胸口的墨玉环悄然滑落到后颈的衣服里。
见男人毫无反应,他又说:“别怕,我是医生,还能说话吗?告诉我你是怎么受伤的?”
男人还是没反应,似乎是又昏了过去,他不再言语,戴上医用手套,认真地给他处理伤口。
消毒后,他发现,这奇怪的洞状伤口里,有东西。
此时靠他自己也没办法挪动这个男人,伤口虽然不深,但还在不断地流血,必须马上手术。
好在他的药箱里东西齐全。
半个小时后,手术结束,伤口已经被缝合并贴上棉纱。
“好了,你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最好还是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才行。”
他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上一点信号都没有。
得,看来今晚有点衰。
天气寒冷,林舒扬脱下羊绒大衣盖在男人身上。
他自己现在却因为刚做了一场手术额头冒汗,有些热。
夹起那颗从男人身体里取出的异物,林舒扬面色凝重。
如果他没看错,这东西应该是,子弹!
看来以前那些胳膊腿受伤遇到的“不法分子”,跟眼前这个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片刻后,他斜睨着男人,有些戏谑地开口。
“兄弟,我说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可别是□□啊,看你长的还不错,是个警察也说不定,坏人要是长了你这张脸,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并没有人理他,叹了口气,眼下也没办法去支援那起轿车坠落事故的伤患了,面前就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伤患,他不能把他丢在这不管。
简单收拾一下之后,他将药箱系在后腰上,把手电筒竖着揣在黑色休闲裤的裤兜里,光线向上。
或许有人看见会找过来也说不定。
他弯下腰打算把人抱起来,可他低估了对方的体重,人没抱起来,他自己反而一个趔趄,唇不小心贴在了对方脸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心里想着,虽然冷冰冰的,但触感好像还不错。
抱不动,他只好双手穿过腋下拽起男人的肩膀,打算把他拖到车子里。
来的时候他走了八分钟,可现在他原路返回,拖着一个人走了快半小时,也没看见车。
他放下男人,呼吸有些急促。
“真是见鬼了。”他的车居然不见了!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地上的男人睁开了漆黑的眸子,目光瞥向林舒扬后方,微微摇了摇头。
下一刻,林舒扬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倒在枯草丛中。
林舒扬倒下前内心:TMD,被□□偷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