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越老老实实顺着护士小姐姐的话去了二楼找宋医生。他对这个宋医生没什么印象,说明原身大概率也不认识这个宋医生。
元越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门牌:宋群然。随后元越敲开门之后发现桌子前坐着一个带着银边眼镜气质斯斯文文的男性Alpha,他正在低头翻看文件,听到元越推门的声音才抬起头来。
“你好,元越同学是吧?我已经从莫妮卡那里接收到你的就诊需求了,请坐。”宋群然一抬头冲着元越露出了一个很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彬彬有礼。
元越想莫妮卡应该就是借床单给他的那个护士小姐姐。
这个宋群然宋医生看着二十六七岁左右,非常年轻。不同于其他的Alpha会让人首先注意到他们身上自带的侵略感,这位宋医生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温和有礼。元越自从穿越过来还没见过这样的Alpha,因此便多看了这位宋医生两眼。
“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宋群然微微一笑,即使被元越盯着看他也没有丝毫受到冒犯的感觉。
“啊,没有。只是和宋医生一见面就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跟我遇到的其他Alpha都不一样,所以没忍住多看了两眼,抱歉。”元越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宋群然笑意不变,把话题拉回到了正经事上,“你具体是什么情况,肚子哪个地方不舒服?”
“胃有点儿疼,那会儿被人揍了一拳,当时没什么感觉,过后觉得有些不舒服。”元越据实相告。
宋群然闻言并没有展现出讶异之色,也没有问为什么被人揍了一拳,从他的脸上元越也看不出他是否像莫妮卡一样消息灵通,已经知道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能让我检查一下吗?”宋群然礼貌询问。
“当然可以。”
宋群然用消毒液擦拭了一下双手,元越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不只是想隔着衣服检查,不过他也没有在意,就把T恤的下摆一掀,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腹部。
说实在的元越还是有一丢丢的不好意思,不过不是因为在一个Alpha面前袒露身体,毕竟他还是下意识地只把人按男女分性别,时常忘记Alpha和Beta有别。他不好意思是因为原身的身体比较孱弱,他还没练出什么肌肉线条来,觉得自己的身材稍微有些拿不出手。
宋群然起身来到元越身边,弯腰,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元越腹部柔软的肌肤,“这样按着疼吗?”他的声音依然很轻柔。
“有一点儿,不过不在这个位置,再往中间去一点儿。”
宋群然闻言移动手指,这次只是稍稍使力元越的眉头就立马皱成了一团,表情有些痛苦。
“有一些胃痉挛,不过不太严重,给你开些药就好了。”宋群然返回座位,准备操作光脑记录元越的病历。
只是坐下的时候在宋群然这个角度元越是侧对着他的,他看到了元越侧腰上方,也就是右侧肋骨侧面有一颗拇指大小的不规则红色胎记,颜色已经很淡了,但是元越的皮肤比较白,还是一眼就能看到。
宋群然总觉得那个胎记有哪里奇怪,但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元越取完药从校医院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这会儿校医院门口没什么人,元越正准备回宿舍却猝不及防地被人捂住嘴,拦腰拖走了。
那人是从后面偷袭他的,所以元越没看到他的脸,只是感觉那人的力气非常大。说是拖着元越其实已经基本把他提起来了,横在腰间的手臂也是把元越的腰勒的生疼。
那人把他拖到了校医院旁边的一个角落然后把他按在了墙上,这时元越才看清楚偷袭他的人的面容,居然是又是那个Alpha,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
二十多分钟前准备回办公室的聂勋言一想到那个在校医院借过床单的Beta可能并非Beta就止住了脚步。他准备在这里堵那个Beta,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正好元越也没让他多等,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聂勋言把元越按在墙上之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并没有主开口,他想先看看元越的反应。
元越刚开始那股懵劲儿过去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看来这个Alpha是不信他之前跟护士小姐姐解释的那套说辞。而且现在看着这副样子还是要等着自己先开口。
元越也本来没准备开口,因为说多错多,容易不打自招,但是看着这个Alpha一副耐心很好不怕等的样子,两个人这么站着怪尴尬的,他又挣不脱,所以只能耐着性子先开口:“这位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请问你找我有事吗?有事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说,用不着这样。”
聂勋言闻言嘴角轻勾,这个Beta一看就不是什么脾气软好惹的主儿,怪不得被克莱夫家族那小子盯上还能全身而退。
“这位同学,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叫聂勋言,我们中午见过,我是学校新来的教官。叫住你是有点儿事情想找你问清楚。”
聂勋言比元越高半头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是能看到元越的发顶的。乌黑浓密的短发,应该还自己简单做过造型,头顶有两个发旋;皮肤很白,但不是Omega那种看起来娇养过的白皙,而是长期不运动不见阳光的那种白皙;五官有种超出Beta的精致感,但是他的身高和气质又绝不会让人把他误认成Omega。
很矛盾的感觉。
元越露出一点儿微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聂教官叫住人的方式还真是十分特别。”
听出元越是在阴阳自己聂勋言也没在意,“之前在战场上待的久,行事作风可能有些莽撞,别介意。”
虽说是在道歉,但是元越却没从聂勋言的表情中感受到丝毫歉意。听到聂勋言说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元越对他的身份有了大致的猜测。他不想和聂勋言起正面冲突,这个人的身份他大概率惹不起。同时现在看他这个态度,元越愈发觉得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那天雨夜的那个人。
他不确定危险感是来自自己知道他疑似被追杀那天夜里的行踪,还是不小心发现了他兽化的秘密。在今天之前元越还是更倾向于是跟兽化的秘密有关。因为那天夜里回去随口问时北淳没有得到有效地信息之后,他又自己去查了相关资料,但是查遍了都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信息,当时元越就明白了那个Alpha的兽化情况应当是极其罕见,他知道了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是今天知道聂勋言的身份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要高的多的时候元越知道这人当夜的行踪估计也不能被外人知晓。
都怪自己倒霉,那天夜里刚刚好就碰到了他。也怪自己太喜欢毛绒绒了,导致自己那天夜里还多管闲事。
“聂教官想问什么?”在脑子里把这几天和聂勋言有关的事情过了一遍,元越现在只想赶紧打发了这人。
“我想问按巴滕军校的规定,Omega隐藏性别入校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聂勋言盯着元越的脸,不愿意放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
此言一出元越立马就知道聂勋言在想什么了。他以为自己是Omega,那就说明他还是认定自己就是那天夜里帮他的人。
其实聂勋言想要验证元越是Beta还是Omega有更直接的办法。校医院就有检测性别的仪器,用那个不管是用抑制剂还是其他什么掩饰性别的药剂都能被检测出来。但是那个仪器轻易无法使用,需要报批,聂勋言并不想费那个闲工夫。
更何况如果元越真是个Omega,他现在已经安安稳稳地以Beta的身份入学了,那说明当时入学检验的时候他的身份没问题。不管他用什么手段瞒了过去,至少仪器没检测出来,他就算用那个仪器可能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所以他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试探元越本人。
“这个我不太了解,校规里应该有相关规定的,但是我不太记得了。”元越秉持着只要话没有明确指到我身上,我就绝不承认,绝不多说一点儿的原则,只是顺着聂勋言的话回答了他的问题。
“那我跟你说吧。Omega隐藏性别进入巴滕军校一旦被发现会被记过处分,而且会被逐出巴滕军校,不再录用。”聂勋言依旧盯着元越的脸,虽是再正常不过的叙述语气,但是元越却觉得来自他身上的压迫感又强了几分,“因为巴滕军校培养的都是军事人才,上前线的居多,并不适合Omega。还因为巴滕军校里Alpha扎堆,一旦有Omega可能会引起很多骚乱。”
说到后面这句时元越总感觉聂勋言的语气怪怪的,好像是意有所指。
“是这样啊,受教了。”元越依然滴水不漏。
而聂勋言像是耐心终于用尽了一样,按在墙壁上的手收紧,元越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聂勋言深吸了一口气,“别装了,你是个Omega,你的信息素是白桃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