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留恋地当潇洒哥跑路了,徒留全校几千师生在风中凌乱。
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由衷地想要感慨些什么,但又没有准确的人类语言可以用来表达他们的心情,最后只能发出朴实的两个字。
“卧槽!”
“啊啊啊啊啊啊!”这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
“嗷啊喔呜哇呜哇。”这是有人发出一串人类目前还解析不了的音频。
“天杀的!这世界果然有神仙!一哥牛叉!”
“为什么人类进化没有带上我?一哥,俺也想飞!”
“……”
整个学校都在躁动。
别说九中的学生了,就连老师和校长也没好到哪里去,几十年的唯物观一下子□□得稀碎,渣渣都不剩下,是个人都稳不住。
还是有能稳得住的人,比如郁渡和裴意昭,两人站在七楼绘画教室的窗边往外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很是镇定。
“不公平啊。”
蓦然,郁渡轻笑出声:“大家都看了那么多的封建糟粕,怎么就他当超人了。”
裴意昭:“心诚则灵。”
“有道理。”
在坚信世界上有超人这件事上,没有人会比卫乘易更真心实意了,所以他今天在天上大发神威这件事,也不算太奇怪(?)
才怪!
这种事情除了自有一套世界观的中二少年,谁能无动于衷呢?
“暴君,武神。”郁渡念叨着这两个称呼,扯了扯嘴角,狐狸眼都有点眯不起来了,“听着就很遭罪。”
裴意昭瞥他一眼,“他甘之如饴,别把他当三岁小崽子。”
郁渡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
裴意昭不再搭理他,却没有看书,而是一起等着外面的动静。
郁渡家里情况复杂,上头有个老爷子,中间叔伯姑姑好几个,同辈的兄弟姐妹更是一大堆,偏偏他是个私生子,前面有好几个婚生子、同样是私生子的哥哥姐姐,能平安活到现在,一个是靠脑子,另一个就是卫乘易和卫邈女士的庇佑。
他靠汲取卫乘易的生命力和卫邈女士的慈爱活着,以至于郁渡对卫乘易有种爱护雏鸟般的执着和掌控欲。
在他看来,只有卫乘易才算得上是他的兄弟,而不是郁家那群稀奇古怪的玩意。
至于裴意昭,她认识卫乘易要晚了点。
幼年搬家来到新环境以后,她的生活没有丝毫改善,甚至病情加重,更加的冷漠,从外表看完全就是个自闭症小孩,被其他同龄孩子辱骂嘲笑的时候,是卫乘易一边擦着鼻涕一边赶跑了那群坏孩子。
她的父亲忙于科研,把她全权交给看护阿姨,并不在意这个女儿,是卫乘易天天带着郁渡来烦她,教她怎么反击欺负她的人,怎么让自己看起来不好惹,并在冲突的时候如何把自己伪装成委屈方……
所以在看了那么多封建糟粕以后,裴意昭还没有翻脸,那真的是对卫乘易怀有感恩和怜悯之心了。
当然了,在卫乘易看来,郁渡和裴意昭都是需要他拉扯的弟弟妹妹。
卫乘易去了哪呢?
他一路火花带闪电飞到和朔京接壤的邻市,径直锁定了城中村的几户人家,破窗而入,拎着晕过去,生死不知的邪\\教分子进了太始山,然后人凭空消失,连卫星都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整个太始山都无人类生命特征,就连动物都很少,倒是植物很旺盛。
显然,他进入了用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好在今天发生的不科学事件也不止一个了,也算是债多不用愁。
又过了三个小时,卫乘易才和人一起出来,手里都拎着晕死过去的邪\\教分子。
这时候官府的人员早已经来到九中,介入此事。
回去的路上,卫乘易和长发酷哥没有飞回去,而是开了辆面包车。
邪//教分子叠罗汉似的摞在一起,随着汽车启动,像跳跳糖一样在车上蹦跶来蹦跶去,很有律动感。
蓝星灵气贫瘠到几乎没有,为了这几个狗崽子消耗灵力根本不值当,就是酷哥开车技术和他长得一样,非常的……炫酷。
卫乘易坐在副驾驶上死死地扣住座椅和车门,省得自己左摇右晃上下颠簸,小脸煞白,“师傅,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无证驾驶不可取。”
卫乘易才成年两天,变也变不出来驾驶证。
他颤颤巍巍地说道:“再开下去,您就要师承断绝,唯一的徒弟就得嘎在车上了!”
“要不我跳车,要不咱们师徒相残!”
酷哥叹了口气:“急躁,这不到地方了嘛。”
师徒二人并没有进学校就被官府的人请走了。
卫乘易不愿意再坐自己师傅过了十二手当坦克开的破面包,果断地钻进了官府的车,毫不留念。
车上两男一女,都身穿暗青色劲装,腰间挂着牌子,靴子、护腕、佩刀等等一应俱全,身上衣服的料子也不是凡品,以卫乘易现在的眼力自是可以看出一般的刀剑刺不穿他们身上的衣服。
卫乘易扬了扬眉,率先开口,“镇魔司?”
开车的男人陈阿三笑嘻嘻地回道:“是啊是啊,也不枉卫同学那么久之前就关注我们司了,今日一见,可否觉得失望?”
卫乘易眨巴眼睛,一副乖乖仔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上午抬手间杀敌无数的风采,“不失望,毕竟在此之前我也没见过其他官府机构是什么样子,倒是和家门口的巡检司挺熟的。”
此话一出,陈阿三表情都有点不对劲。
九中事件一出,卫乘易的一切早就被调查个底朝天,连他小时候上蹿下跳反击欺负他的小孩的事迹都没有放过。
除了这人过分的中二和“迷信”以外,然后他们就发现这个刚刚成年的男生真的很关注国家大事,在飞鸽上关注了上千个官方号,并且一视同仁,连地方号和类似文旅这些都没有放过,并且从幼儿园开始就养成了看新闻关注国家大事的好习惯。
没等其余三人问话,卫乘易主动问道:“我亲爱的同学老师们还好吗?”
左从南沉声道:“不错,没有伤亡,我们安排了心理医师疏导,并签订了保密协议。”
事实肯定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那个校区加起来也有几千人,不是所有人都会管住嘴的,怕是官府早就封锁消息了,并时刻注意网上的风向并舆情监控。
“明智的选择。”
卫乘易又看向一直未出声的劲装女子,很是好奇,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车里某些地方,“这位姐姐,观察我那么久,看出什么了吗?”
自从卫乘易上车的那一刻起,就处于被监视、打量和评估中,虽然不至于把他当成极端恐怖分子的地步,但也是很防备,毕竟在官府的眼皮子底下有那么个人形核弹,谁不惊诧?
女子主动自我介绍,“霍梵,镇魔司寺正,这两位是陈阿三和左从南,都是我的下属,很荣幸见到阁下。”
“正六品。”卫乘易嚯了一声,是真的惊讶了。
这三人年纪都不大,特别是霍梵和左从南应该都不到三十,六品、七品完全可以说一声青年才俊了,而且还是京官。
这还是明面上。
背地里估计有几十人在盯着卫乘易看。
不过卫乘易一点都不拘谨,像是往常上下学一样,到处捣鼓戳一戳,末了,叹口气,“哥哥姐姐们,接人都不准备瓶水吗?”
霍梵歉意笑笑,很是温柔,“来的仓促,忘记准备了,不过马上就到地方,准备的吃食想来不会让卫同学失望。”
卫乘易偏头看她,嘶了一声,“霍姐,搞探子细作的都像你这样和风细雨的吗?”
自镇魔司存在起就神秘至极,甚至飞鸽上都没有留下官方号,不是因为涉及神秘侧的事件,而是在开国之前镇魔司就是专职对外暗杀细作的事情,对太\\祖直接负责,为了迷惑敌人,太//祖特地起了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可把当初的卫乘易勾得死死的,恨不得挖地三尺也要查出镇魔司的根底。
只不过现在是和平的现代社会,再搞这一套不太好,要是放在明面上,很容易在外交上吃亏,所以镇魔司早就消沉下去了。
这不代表霍梵三人不行,官场多难混了,这个年纪就官居六品,只能代表霍梵此人能力心机背景都不简单。
卫乘易从不觉得自己穿越+异能就无敌于世间了,和这些人精打交道,可比策划一场新戏难多了。
他总不能操控这些人的思想,那和设定好的NPC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不会那么竭泽而渔,那多没意思。
霍梵偏了偏头,一身和煦的书卷气,“打打杀杀不好,我更喜欢大家坐下来聊聊天,这可能就是你们年轻人爱说的反差感?”
“好像大家都挺反差的,比如我们那个犄角旮旯里的夏刀。”
霍梵三人不动声色,等着卫乘易说出更多的消息。
卫乘易狡黠一笑: “哦,夏刀这个名字你们可能不熟悉,那换个名字,姜大柱,你们有印象吗?”
姜乃是大夏的国姓。
霍梵眼神一颤,搭在腿上的指尖动了动。
左从南也想到了什么,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陈阿三是最后一个想到姜大柱代表谁,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太//祖?!”
“是呢。”卫乘易笑眯眯地说道,“他登基以后改名了吧,叫姜琮。”
“太//祖他……”
霍梵不复之前的冷静,语气也有点变化。
卫乘易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一样,淡然道:“是啊,还存在人间,只不过状态很特殊,死人微活罢了。”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以及不在场的诸位,我们不是敌人,不必这么戒备,好说话的也就我一个小辈而已,特别是我师傅,他脾气不好,到时候又去找夏刀打架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