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对上层修士来说是好事,但是对下层修士来说却是另一个深渊。
灵脉枯竭,该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灵石去供给呢?
于是有了阵法的出现,根本不是什么镇压蛇群的阵法,而且吸走阵中修士的灵力修为甚至生命来反哺灵脉的。
修士从灵脉那拿走的东西,最终千百倍的还了回去。
起初城中只是悄悄哄骗少量修士进入阵法,但似乎被祭献的灵脉也沾染了邪性,蛇群的能力变得更加诡异,将整座城池包围。
出城的修士修为会受到压制,还会受到蛇群攻击,蛇群似乎将城中的修士视作了自己豢养的食物。
城里只能被迫不断用修士的性命去压制蛇群,渡劫期的大能也加重了对其他的修士的剥削和压迫,只希望能有一日飞升,摆脱这个地方。
最终所有人都葬身此处,无一例外,城池由此荒废,直到这遗迹被秘境合并,新的修士进入此处。
在场的修士听完,先是唏嘘不已,而后又反应过来,那先前的那些灵石,岂不都是修士的修为所化!
谢千厌也查看了一下储物戒,发现之前收的灵石此刻都化为乌有,或许是与阵法被破有关。
忙了半天,最后只剩下刚才众人给他凑的灵石,他还用了五十块,现在只剩下了二百五十块!
谢千厌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许多,其他人见状脊背发凉,经刚才那一战,他们对这位道友的能力和手段有了全新的见识,生怕他情绪不稳做出点什么。
妖物见其他人皆去查看储物袋,讥笑道:“你们不过是跟我一样的,大家都拿了灵石,都贪心,凭什么只有我落得这个下场,生不如死!凭什么!”
妖物的声音越发刺耳,充满怨毒和恶意。
“那就别活了,去死!”
谢千厌烦得很,本来没了灵石就烦!
妖物顿了一下,换了个方向,往其他修士挪了挪,朝着齐云鹤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有错吗!”
齐云鹤:你礼貌吗!
齐止行冷道:“大家都想活,你想活就不让其他人活?你在这里害死了多少人?”
用修士化灵石,那片由修士化成的林海,刻意留下误导修士的石碑,它有什么脸面说这些。
妖物对着齐止行目露凶光,似要将他撕碎。
谢千厌打断了无意义的对话,“怎么出去?”
“我不会说的,哪怕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你们永远也出不去。”
妖物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他自从进来,就再也出不去了……
“好,如你所愿。”
谢千厌一向信奉斩草要除根。
妖物见谢千厌居然真的要杀他,而丝毫不在乎杀了他以后还能不能出去,强撑的镇静逐渐被瓦解。
妖物看着谢千厌走近的身影,只觉得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隐隐作痛,心下一狠,竟然自己往离得最近的一个修士手上的剑锋撞,自刎了。
血溅了那修士一身,修士吓了好大一跳,跌坐在地上。
也没人嘲笑修士,反而心有戚戚,还好不是自己,谁知道这血会不会有什么害处!
下一秒,空间一阵波动,他们都被传送出去。
谢千厌这次运气还行,总算是进了秘境中一个比较正常的地方,是一片深林中。
谢千厌边走边收集一些年份较长的灵植,毕竟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能卖灵石的,都不能放过。
谢千厌走了许久,发现附近似乎没有什么妖兽的踪迹。
周围灵植繁茂,灵力充足,却只有极为低等的妖兽偶尔出没,说明这极有可能是强大妖兽的巢穴附近。
谢千厌听到不远处的水声,走近发现是个深潭,水源来自上方的瀑布,潭水清澈。
潭内有鱼儿游动,但周边却没有什么妖兽的脚印,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测。
谢千厌没有急着去找妖兽,而是脱了衣服准备洗个澡先。
在那片沙漠待太久了,纵然有清洁术,但他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沙尘。
流水冲刷了并不存在的尘土,也带走了些许疲惫。
谢千厌靠在潭边的岩石上,趁着这会儿查看了一下丹田,将蠢蠢欲动的境界又压了压,他暂时还不急着渡劫,起码得先出了秘境,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大好机缘。
谢千厌刚做完这些,就听到远处传来动静,像是有人在往这边赶。
谢千厌连忙把衣服抓过来准备披上,但还没有来得穿好,对方便已近在迟尺。
好快速度!
谢千厌来不及感慨,对方便直接跳入潭中。
水花溅起,原本清冷凌厉的剑修被打湿后凭添了几分令人心生绮念的脆弱。
“嗡嗡!”
耳边传来翅膀高速震动的声音,白衣剑修也顾不上和谢千厌面面相觑的尴尬场面,一把将谢千厌按入水底,自己也潜入水中。
两人刚入水,便有一大群体形有拳头大小,浑身赤红、有着尖锐锋利口器和尾刺,身上布满粗密绒毛,形似马蜂的妖兽飞到两人上方。
那妖兽是炽火蜂,群居妖兽,生来便有筑基期修为,蜂后则有元婴期,若是妖后升阶,则会带动蜂群一起升阶。
炽火蜂战斗力强,速度奇快,口器与尾刺带有蜂毒,一旦被蛰中,伤口痒痛无比。
炽火蜂还特别记仇,一旦惹上它们,便会被千里追杀。
一只炽火蜂好解决,但是成千上万只炽火蜂则是让人避之不及,好在炽火蜂怕水,这也是修士避开炽火蜂攻击最好的办法。
炽火蜂感受着白衣剑修的气息,在水面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白衣剑修和谢千厌只能一直躲在水底。
谢千厌倒是有信心解决这群炽火蜂,但是,费力去打架,还不如省点子力气。
更何况,这个也不是他惹的祸,为什么要他去收拾烂摊子。
谢千厌瞥了眼旁边关注着水面上动静的白衣剑修,轻薄的白衣在水中越发飘逸,阳光透过水面照在那清清泠泠的眉眼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美。
谢千厌看了半天,很有原则地挪开了目光,再好看,那也不关他事!
谢星觅看似一直盯着水面上方的,实则注意力却不由自主被旁边人吸引。
想救的人无论如何救不下,想远离的人千方百计逃不开,谢星觅无声自嘲。
炽火蜂果然记仇,两个多小时了还不肯走,谢千厌倒是不急,但是旁边人似乎有些沮丧低落了。
谢千厌向水面游去,罢了,在这里也挺浪费时间的,还是杀了那群炽火蜂更容易。
谢千厌还未出水面,就被白衣剑修拉住。
谢星觅指了指水面,示意他蜂群还未走远。
谢千厌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他正是想上去解决那群糟心玩意儿。
谢星觅知道谢千厌很强,但这个时候的谢千厌应该也只是个元婴期的修士,若是上去,恐怕也讨不到好处。
谢星觅虽然不想再与眼前人有任何瓜葛,但此事终究因他而起,他岂能坐视不理。
谢千厌比划着手势,指了指上方,手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试图告诉白衣剑修,他上去解决蜂群,很快的。
可白衣剑修就是不撒手,谢千厌再次比划,没有丝毫不耐,两个明明可以用传音的修士似乎都忘了这项技能,非得这么交流。
谢星觅没有领会到谢千厌的意思,见他一遍又一遍的比划着,似乎很着急。
再加上谢千厌一次又一次在脖子处比划,倒是有了其他的猜测。
谢千厌再次比划的时候,只看到那张如玉的脸庞突然凑近,而后嘴唇上传来柔软得不可思议的触感。
谢千厌怔住了,瞳孔微微放大,惊愣得毫无反手之力,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撬动开唇关,让人为所欲为。
谢星觅给谢千厌渡了口气,就迅速退开,仿佛他是什么令人避之不及的洪水猛兽。
谢千厌这才回过神来,知道白衣剑修许是误会他缺氧才想上去。
谢千厌盯着白衣剑修的背影,手指忍不住抚上嘴唇,轻轻摩挲着。
谢千厌越回想,心里却越发恼怒,这个白衣剑修看着清冷疏离,实则行事却是如此,如此轻浮!
难道见到有人快溺水了,就得给他渡气?
这次是他便罢,若是以后碰到其他人,难道也要这样?
不过憋不住气罢了,就一定会死吗?便是死了,那又如何!
总不能如此,如此不成体统!
谢千厌默默念了几句,没错,就是不成体统!
谢千厌是打定主意要整顿修真界年轻人的行为举止的,只等着炽火蜂走了,便要跟白衣剑修好好说一番,以后万万不可如此行事,未免太过不成体统了。
而谢星觅此刻也是无比尴尬,看似风轻云淡,可曾经那样熟悉的气息交融,怎么可能真的毫无波澜。
谢星觅努力平息情绪,让自己强行忽略背后的灼灼目光,过去种种,皆是镜花水月罢了。
谢星觅垂眸,似想到些什么,心底的疼痛一丝一丝涌起,脸色也一点点变冷了,最后又恢复了一副疏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