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谦萧公寓在寸土寸金的通榆路，这一片房价不低，住的都是有钱人。
高档的小区和季未住的地方不能比。
保时捷停在专属车位，程谦萧解开安全带，见季未没动，催她：“下车。”
季未一路过来想了很多，也不断给自己做思想工作，最后还是排斥。
她没有做好准备。
“程谦萧，我回我家就好。”
程谦萧扯下车钥匙，手腕佩戴的银色腕表在昏暗停车场内闪着莹莹的光，他拽过季未的包。
“回我家和回你家有什么区别？”
他修长手指卷起包的带子，像蛇一般缠在他手上。
“我是你丈夫，别把我当外人。”
季未心甘情愿地下了车，乖乖跟在程谦萧的屁股后头。负一层的停车场人少，灯光一闪一灭，有种诡异的低迷。
“小心。”
季未差点被停车位的黄色铁墩绊倒，程谦萧一把握紧她的手臂往前带。季未不可避免地撞到他的胸膛，闻到了一股像雪后木松的香味。
她心微微一跳，撤离他的桎梏。
“灯太暗，我没看到。”
程谦萧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收回去，“下次注意点，走路记得看路。”
两人进了电梯，经过这一茬，季未有些不太敢看他。
电梯在一楼停住，一位穿着红绿相间舞蹈裙的老太太进来，看到程谦萧热情的打招呼。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程谦萧：“有点事。”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显然和程谦萧很熟，两人几句对话下来，老太太这才看向季未。
“这位是…你女朋友？”
季未绞着手指，莫名也想听程谦萧怎么解释她的身份。
“我妻子。”程谦萧语气无波无澜，老太太倒是一脸惊讶。
“小程你结婚啦。”
程谦萧点头：“改天给您送些喜糖。”
“我牙齿掉光了还吃什么喜糖。”老太太挥挥手，一副冒昧了的样子，“应该是我给你包个大红包，感谢你对我这个孤寡老人的诸多关照。”
“姑娘啊，你丈夫可是个好人。上次我家漏水二话不说就跑来修水管，还有一次我风湿犯了走不动路，也是他送我去医院。”
季未有些束手束脚，只能一边认真听老太太讲话，一边到了二十层。
三人出来。
“李奶奶，你别吓着她。”
程谦萧见季未身子缩得都像只鹌鹑了，不免帮她解围。李奶奶听了，眼神八卦，“这就护上老婆了。”
程谦萧说：“可不，好不容易娶回家。”
李奶奶哟哟几声：“既然这样，今晚上来我家吃饭，我老人家沾沾你们的喜气。”
程谦萧没意见：“我买点菜一起做。”
李奶奶很开心：“好啊。”
季未看着李奶奶进了旁边的屋子，听刚才的描述她是一个人住。所以程谦萧不拒绝，也是想陪陪她老人家吗？
“季未。”
程谦萧大声的一句叫回她的思绪。
季未还没听他这么大声的讲过话。
“怎…怎么了？”
程谦萧看她小心翼翼，跟猫咪似的，嘴角勾了勾，“过来录指纹。”
程谦萧逼着季未录了指纹。
“以后这里也是你另一个家。”
他说的在理，季未只是笑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家里的装修偏简约风格，冷色调，除却阳台上的红漆茗香茶桌和一整套的青釉茶具。
“想喝吗？”
脱了西装外套的程谦萧单穿件白衬衫，好身材怎么遮也遮不住，季未不敢乱瞟，眼神都虚焦。想到刚才她撞到他的胸肌，脸忽然热热的。
“好……不用…”
程谦萧低着头，淡笑着：“到底要不要喝？”
季未：“不喝，我白天喝茶晚上容易睡不着。”
程谦萧冷峻的脸上染着笑意，“那跟我来，带你看看房间。”
房间也是简约风，东西又少又干净，但季未发现这是主卧。
“我住次卧就好。”
“主卧有卫生间，你方便些。”程谦萧从衣柜里搜出新的被子，体贴入微，“都是换了新的，我没睡过，不用担心。”
打开的衣柜，季未看见挂着好几套价值不菲的女性衣服，她默默地抽离视线，当什么都没看见。
程谦萧后背就像是长了眼睛，铺床的间隙，也不忘和她解释。
“全是你的。”
他弯着腰，衬衫拉紧的背脊宽阔，脊梁骨蜿蜒起伏。黑色西装裤包裹住的臀，显得圆润且翘…
季未吐出口气，转身逃离他这个诱人的男狐狸精，去到一边阳台。不愧是高档小区，景色非凡，不远处是白雾蒙蒙的湖景，中间有一处青绿的绿洲。
“等哪天有空带你去划船。”
程谦萧搞完来到她的身边，季未勉强维持住镇定，“那…我…”
季未话没讲完，程谦萧就懂了，“待在房间就好，不用你做些什么。”
季未讪讪开口，“午饭我单独点外卖可以吗？”
他年龄摆在那，季未面对他总不自觉的低人一等。
程谦萧久久地望着她，“季未，我会做午饭，你和我一起吃。”
季未哦了一声，“好的。”
本以为他说完了，但程谦萧还有话，“你不用怕我，我是比你大了八岁，但很好沟通，也很好相处。”
季未稍顿，后重重点头：“了解，我会好好和你相处。”
等程谦萧离开房间，季未还是松了口气。她扑在柔软的床上，被子是阳光晒过的味道，清新香甜。
【季未，今天下班去看你啊，你老公应该不在吧？】
钟木言发来问候消息，季未脸蒙在被子里，慢悠悠地打着字。
【我出院了。】
【怎么你也怕程谦萧？】
钟木言：【可怕了，昨晚上你不知道他那个眼神，像是会吃人。】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也怕他？】
季未：【他太像我的长辈了，害得我得时刻鞭策自己，不能踏错一步，不然被他抓到，我就死翘翘了。】
钟木言又开始不正经了。
【我想听听怎么个死翘翘法，我可以付费听。】
季未：【……】
【不和你聊了，我去做饭了。】
钟木言：【你会做饭？】
【程谦萧在你家？还是你在他家？】
逃不过她的法眼，季未打字，不敢多说：【在他家。】
钟木言可就来精神了。
【哇，睡一张床没？就他那体型，你真不打算趁乱摸摸。我说真的，他是你丈夫，不摸白不摸。】
【再说又不犯法，摸完了记得和我形容一下触感。】
她一条条的消息全是不堪入目，季未发了好几个表情包轰炸，清屏。
【你别说了，我们都是正经人。】
钟木言：【什么正经人，你可别说你对着他那张脸心如明镜，没有任何想法。】
季未一个“没”字即将要打出去时，就想到刚才，刚才她看到他的翘臀，竟然有生出想捏一捏的冲动。
啪。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掉在被子上，她捂着脑袋，揉着头发，不停哀怨。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一个大色鬼了？明明之前是个很清心寡欲，很单纯的人。
“季未，吃饭了。”
程谦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季未立马清醒过来，整理好头发和心情，她坚定地回复钟木言。
【没有，我绝对没有。】
【不说了，吃饭了。】
季未又去卫生间看了下自己的面容，着装，没有问题才出去。
一出来就看到厨房里程谦萧系着围裙，背对着她。围裙绳子的拉扯，使得他的窄腰凸显，肩更宽了。
“过来吃饭。”
季未还没想完，程谦萧转过身，端着两个盘子放在餐桌上。
季未把废料思想晃出脑袋，看着面前的意面，香味扑鼻，她肚子饿了。
程谦萧坐在对面，递过来叉子，“吃吧。”
季未不说什么，埋头认真地吃着，程谦萧笑说要她慢点。
相比较于季未，程谦萧倒吃得斯文，优雅，像贵族世家。
“好吃停不下来。”
对于她的夸赞，程谦萧很有满足感，“能吃饱吗？”
季未：“能。”
吃完后，季未抢着要洗碗，程谦萧不让，“你回去休息，病才刚好。”
季未没走，靠在流理台上，想到晚饭的事，“你等下是要去买菜吗？”
程谦萧洗碗很快，也很细致，“嗯。”
“我可以去吗？”
反正在家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出去走走。
她这么说，程谦萧自然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外边冷，你套上那件黑色棉服。”
季未换上了衣柜里的棉服，长度大小正合适。她抬头一看，程谦萧照旧是黑西装，外边也没穿大衣什么的。
“你不冷吗？”
季未觉得自己有必要关心关心。
程谦萧拿上手机，车钥匙：“不冷，刚做完饭有点热，走吧。”
也许是厚棉服的加持，外边的天气在季未看来像是挠痒痒。没走远，去了小区里的一家超市。
程谦萧来惯了，直接往荤素菜区赶，他看向季未，“想吃什么随便选。”
他都这样说了，季未大手大脚地选了两包薯片，打算回去看电影时消遣消遣。
找到程谦萧时，他在挑鱼，一如既往地弯着腰……
抱着薯片的季未亲眼看到有路过的女人转头看上一眼。
她冲上前去，站在他的后面。
程谦萧察觉到身后的人，“回来了，就两包薯片？怎么不多选点。”
季未说话冲：“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不了那么多。”
程谦萧眉眼温淡：“要你多选点还生气了。”
又是一群路过的小女生，她们的眼神频繁往程谦萧身上投。
季未脑子搭错经：“程谦萧，你以后的西装能不能定制大一点。”
程谦萧为她这突然的一句话而困惑，“为什么？”
季未磕巴上了，“就…就太小了不好看。”
程谦萧笑出了声，他眼睛里蓄着光，宛如耀眼星辰。
“懂了，不想我被别人看就直说。”
季未表情难看，有这么明显吗？她明明是在为他的人身安全着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