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子酱?伦子!!”
在多多良焦急的呼唤声中,被无色之王袭击无的少女不知所措地看向他:“糟糕,是魔法攻击……”
说完,她的瞳孔渐渐涣散,忽然一下软倒在了积水之上。
最后的视野里,是多多良哥紧张的面孔和在夜空下缓缓飞离的飞空艇。
‘啊啊……还是学艺不精,回去一定会被五条老师说教了……’
接着,黑暗袭来。
“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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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子——”
某个初夏的午后,高专的教室。
气温还没有热到需要开冷气的程度,但也营造出了足以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带有温度的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打进这间木质的教室,在地板上圈出点点光斑。
此刻分明是上课的时间,可是作为教师的青年和作为学生的少女全都被这微醺的温度所扰,懒洋洋地提不起一点劲。
本应站在讲台上教课的青年不知何时搬来了一张椅子,他反坐在上面用椅背支撑着自己的下巴,将椅子拉到教室内唯一的课桌前,拖长音道:“我说,伦子——”
少女的脸颊贴在桌面上,双眼困倦地眯起,声音也拖得很长:“干嘛,老师——”
“我想吃冰淇淋,帮我去买吧——”
“诶?不要啦,自己去——”
“也请你吃哦——”
“那——”少女心中感到有了些许动力,可身体却仍旧因为懒惰而一点动弹不得,难得拒绝道,“还是不要,到太阳底下会热啦——”
很少在少女这里被拒绝的青年发出软绵绵的抗议:“太薄情了啦——”
少女当然不想收获这样的评价,她嘀咕着抱怨起了高专的校服为什么要设计成黑色,简直就是行走的吸光板,天气越来越热了,就没有浅色的夏季校服吗云云。
没有冰淇淋吃的青年也彻底罢工了,他放空地将脑袋搁在椅背上,将少女的喋喋不休当做白噪音。
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懒懒地道:“夏天对咒术师来说可是很辛苦的季节,伦子可别死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沉睡。
她趴在课桌上,细细的手腕摆在嘴边,呼吸均匀。明亮的光斑映在她柔软的发丝上,顺带照亮了她皮肤表面细小的绒毛。
“——可别死在老师看不到的角落里哦?”
…………
……
白发蒙眼的青年戴着耳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平静地给手机中的音频按下了暂停键。
区区几分钟时长的音频被剪辑成了一场戏剧化的对峙,里面有他弟子的声音、赤王氏族的声音、一个自称‘无色之王’的陌生男声还有枪声、打斗声、痛呼声以及焦急的呼喊。
介于该音频出自太宰治之手,其真实性和背后的目的都有待考证。
不过对于伦子的安危,悟尚且还算游刃有余:人生之中惊喜和意外总是不知谁先到来,任何一秒钟他都有失去这个弟子的可能,就凭太宰治还有闲情剪音频的行为,伦子就不太可能真的有事。
况且时值夏日正是咒术师最忙碌的时候,他作为最强的特级,空闲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
话虽如此,无色之王……对于王权者,悟的印象并不好:比起强大的保护者,他觉得他们更像瘟神——
1999年,也就是悟10岁的时候,上一位赤王加具都玄示因为力量暴走、达摩克里斯之剑破碎坠落导致神奈川70万人丧生,青王羽张迅在即将被同调坠剑时由部下斩杀。
而几年后,绿王比水流为了夺取德累斯顿石板和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发生争战,也一度造成过恐慌。
因为王权者而滋生的咒灵不在少数,从10岁开始就不停地被这些不安分的家伙连累出手,悟厌烦王权者也是理所当然的。
而现在,他唯一的弟子好像又被无色之王所伤,没办法回来高专了……
“悟,你有在听吗?”夜蛾正道双手抱胸,低沉道。
白发青年摘下耳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听到了,杰那家伙出现在涩谷的街头了是吗?反正最后肯定什么都没有追查到吧,有必要为此而举行会议吗?”
原来悟并不是孤身一人,在这间和室之内,还有不少穿着正式的术师或坐或站地身处同一个房间。
咂舌总是被日本人看成是生气、不悦的行为,很容易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但见到悟如此行事不羁,他们也只是哑口无言,并不敢有所埋怨。
毕竟比起以前来说,这已经好上太多了……
夜蛾正道继续沉声道:“这回不一样,出于不知名的原因,他因为使用术式留下了残秽的痕迹。根据所剩的残秽推断,他的目的地很有可能横滨。”
白发青年端茶的手一顿,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横滨,又是横滨。
上一任无色之王三轮一言过世,新的无色之王骤现横滨。
载着白银之王的飞空艇也在数年之间第一次经过横滨。
现在世上唯一的特级诅咒师也可能藏在横滨。
哈哈哈,还有什么势力打算一同在横滨登场?
他突然变得很期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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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横滨金港,一艘体量仿佛有电影中铁达尼号那么庞大的游轮鸣着汽笛驶进泊位,惊飞了一群海鸥。
它的瞭望台顶端,一面红蓝白色的星条旗在迎风招展。
舷梯放了下来,金发的男人踏着台阶昂首挺胸地走上码头。
他看着蔚蓝的天空和宽阔的港口,发出了感慨:“这就是日本的自治港吗,好像并不昂贵的样子。”
在他身后,撑着阳伞、穿着蓬蓬裙的女性玩笑般地说:“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弗朗西斯大人。”
“那是贫穷的人才有的思维,玛格丽特。”金发的男人露出了傲然的笑容,“现在,让我去见一见我出价70亿圆悬赏到的白虎吧。”
“驻守塞尔达号,不要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要塞。希望那位绿色的王所言非虚……”
……让他得到那本能够改变现实的《书》、重新挽回死去的女儿,那么他也将帮助他夺得他所想要的——那块能令所有人晋升为异能力者的德累斯顿石板。
金发的男人,也就是北美异能组织‘组合’的首领——弗朗西斯-菲兹杰拉德,大步走向了这座在他看来一文不值的城市。
武装侦探社内,得知不速之客上门的众人都绷紧了神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的横滨真是成为牛鬼蛇神的舞台了!
因为伦子在失去意识前对无色之王说的一句‘夜刀神君正在找你呢’,草薙出云在追查过后联络到了武侦。
任务的目标竟然藏身在认识的少女身体里,这样的事实让接下了夜刀神狗朗委托的武侦众人在感到吃惊的同时也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伦子所在的医院。
然而令吠舞罗和武侦失望的是,就算是曾经无色之王的臣下夜刀神也没有办法将昏迷的少女唤醒,太宰治的[人间失格]也不起任何作用。
她就这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床前的花束换了一把又一把,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后来武侦又从□□救出了杀人鬼身份的少女泉镜花,大家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就只剩下医者与谢野晶子、友人谷崎直美和关系者夜刀神狗朗还在继续探望伦子。
从狗朗的口中,晶子得知了这样的昏迷并不是正常的现象。
“无色之王是透明的王,也是千面的王。
“祂没有自己的人格,却能寄生到他人的躯体里融合别人的人格以成为其角色,这也是祂需要被人警惕的原因。
“谁也不知道祂下一个融合的人会是怎样的品格,若是彻彻底底的恶人,那这样的能力必然会结出挑唆和诱骗的恶果。”
“按理来说,日暮小姐此时应该已经被无色之王占据了身体才对……”
正当夜刀神狗朗说到这里的时候,周防尊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点亮屏幕一看,忽然危险地眯起了双眼:[无色之王的属性和伦子的术式产生了奇点交融,只要王的力量不消散,她就永远都醒不过来。无需怀疑我的所言,这一切都无法蒙骗六眼。况且,你也很憎恶自己的力量吧?没有想过要毁掉它吗?]
这封故弄玄虚的邮件落款是一个恶俗的老鼠emoji。
“看样子,我们这是被摆了一道啊。”同样看到邮件内容的草薙出云抖出一支烟闻了闻,却没有点燃。
多多良坐在床边,挫败地叹了口气:“我记得伦子的老师就是五条家的那位六眼神子吧,要请他来确认一下吗?”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握着女儿双手的里华女士忽然开口道:“恐怕没有这么顺利,这一次,我也有很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几天后,因为北美组织‘组合’来到横滨、目的不明,异能特异科全面戒备,管制了所有特殊能力者的进出,本部并不在横滨境内的咒术师理所当然地被禁止入内了。
眼看着唯一的希望杳杳无期,吠舞罗的小辈们别无他法、即将为了昏迷的女儿咬上幕后黑手的鱼饵,日暮里华露出无奈的苦笑,从自己随身的钱夹里取出了一枚陈旧的钱币。
这是一枚锈蚀到几乎看不清年份的铜钱,圆形的制式中间有一个正方形的孔。它历经岁月,即便被人珍重收藏,也只剩‘xx通宝’的字样还能隐约辨别。
里华将钱币放入女儿的掌心,执起她的手闭上双眼——
“拜托了,雪君,请把伦子带回我的身边吧……”
母女交握的双手中,独属于异能力的光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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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蹲在自己精神空间里和狐狸头大眼瞪小眼了好几天的伦子看着骤然出现在身边的身影,顿时露出了见鬼的神情:“卧槽,老爸?!”
模糊的身影由虚转实,化成了一个戴着红色贝雷帽的漂亮男人。
他看了看虚无的四周,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卧槽,我的九莲宝灯自摸清一色没了?!”
“你和谁搓麻将呢!”伦子吓得跳了起来。
“龙头战争死了那么多人,还凑不出几桌麻将了?”男人也跳了起来,“你怎么也死了,年纪轻轻的,你妈咪怎么办!”
伦子沉默:“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