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异能特异科门下的武装力量,最近的Scepter十分焦头烂额。
因为各方组织陆续在横滨登场,原本祥和的街道开始逐渐酝酿起了一种紧张的气氛,就好像一颗气球被越吹越鼓,不知道什么时候轻轻的触碰就会令它爆炸。
伦子和多多良遭受袭击导致伦子至今昏迷不醒,吠舞罗当然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
虽然多多良并没有出事,他们也从夜刀神狗朗那里得知了出手的无色之王眼下被锁在伦子的体内,可是无端被这样挑衅,尊哥的手机中还收到了明显是知情人发来的挑唆邮件,这让这群喜欢用拳头说话的热血年轻人心中憋了一股气。
如果什么都不做,岂不显得他们吠舞罗很窝囊,连替自己人报仇都做不到吗?
所以最近的吠舞罗就像一挂鞭炮一样,简单一点火星就能将他们点爆。
当初出现在天台上的白发少年在伦子陷入昏迷后也同样倒下了,他被草薙出云关在了酒吧的房间里,醒来后思维混乱、言辞颠倒,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也说不出为什么自己要上比良坂大厦的天台放枪,根本没有提供线索的价值。
但是通过他的着装,吠舞罗查出对方是学园岛上苇中学园的高中生,于是在尊的默许下,小混混打扮的青年们登上了学园岛进行追查。
好在有多多良和草薙出云看着才没有造成过大的恐慌,但也引来了Scepter 4的干涉。
而对那把Glock17的追查,吠舞罗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这很明显是从黑|道流出的,对那些同样使用暴力的人渣当然不需要像对苇中学园的教师学生一样克制,所以许多黑|手|党的弹药仓库都遭到了吠舞罗的爆破,利益受损的黑|手|党当然会予以反击,矛盾就这么一步步积累了下来。
眼下整个红砖仓库都是荷枪实弹的黑|手|党守卫,而吠舞罗酒吧中的年轻人们也一改往日嬉笑打闹的模样,成天面色冷峻、杀气腾腾。
同时因为北美组织‘组合’对武装侦探社宣战,由于不清楚横滨的势力划分,他们好几次踩过界沾到港口黑手党的地盘,惹得港|黑出动炸弹魔和凶犬芥川奇袭摧毁了他们的游轮以作警示。
而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积怨已久,又因为武侦最近从港|黑救走了泉镜花,这三方之间又引起不小的骚乱。
如今整个scepter 4的大厅警报响个不停,每天一睁眼不是‘组合’越界就是黑手党作乱、要不就是吠舞罗又在惹是生非。巡逻车一直在街道上来回穿梭,竟一刻都没有停下休息过。就连懈怠如伏见猿比古都没办法躲起来偷懒,因为他们实在太缺人手了。
沉重的工作压力之下,哪怕是纪律严明的Scepter 4中也开始有了抱怨声。
横滨的人们似乎天生对危险有莫名的嗅觉,听着马路上愈发频繁呼啸的警笛声,他们纷纷关闭店铺、囤积菜蔬货品,躲在家中惶惶度日。
不过区区几日,街头便一派萧瑟场景,早已没了往日祥和,徒留铁艺路灯上的金鱼和折扇装饰日渐颓唐。
夏油杰乘坐在虹龙之上,手撑下颌冷漠地俯瞰着这座原本繁华喧闹的海滨城市,只见一眼充斥着负面情绪的漩涡正在缓缓成形——
东京,高专的教师办公室中。
悟倚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转着手边咖啡杯的茶匙,边上,一整个方糖罐空空如也。
电视屏幕里,妆容精致的新闻播报员正襟危坐在演播台后,身后的大银幕播放着直升机的航拍画面——
一青一红两柄巨大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在摩天大楼之间悬空着相对而立,剑尖直指之下,是青王宗像礼司和赤王周防尊携带各自氏族针锋相对,威兹曼偏差值升到顶峰引起的磁场令画面产生了一阵阵雪花。
在演播台的一侧,还有顶着地中海发型的所谓专家在以直播体育赛事的荒唐口吻面对像素低下的大银幕解说着:大家请看,赤王的达摩克里斯之剑已经出现了破损的征兆……据小道消息称,王权者坠剑会导致相当不妙的后果,不知道赤王的剑还能支撑多久,真是令人担心啊!
相比之下,青王的剑就保持得相当完整,看来人的性格确实能够左右剑的新旧。大家也要引以为戒,做一个自律守法的人哦?
接着演播厅的镜头就切到了观众席,分明是毫无营养的可笑发言,可观众席中坐着的男女老少却纷纷赞同点头,甚至哄堂大笑。
如今就是这样娱乐至上的年代,人类隔岸观火的劣根性暴露无遗,就算是王权者之间的战争也能当做吸引收视率的谈资。
悟一哂,举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夜蛾正道就在这时走进了教师办公室。
如今唯一的弟子在横滨昏迷不醒,作为教师的悟当然无所事事了。换了别人夜蛾可能不需要过多担心,可是悟一旦游手好闲起来,他就总有不好的预感,怕这家伙会做出什么让别人心跳骤停的惊天大事。
“伦子还是没有消息吗?”他作为负责的校长,当然会对唯一的学生有所担心。
“不知道。”悟漫不经心地说。
LINE没有动静,Ins也没有动静,上一次发的动态还是伦子在涩谷的手工玻璃房做胸针时拍的相片,是一枚相当可爱的红色小丑鱼胸针,她自己一定也很喜欢,左左右右拍了好几张发在Ins上,还加了很粉的滤镜,却发文说是送给别人的礼物。
但那是一周前的事,在那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起来,他还没有收到伦子的礼物诶……
而且他还答应了她任务回来要帮她学会狙击的,方法他都想好了,一定能让她跳起来惊呼五条老师真是个大天才。
这个时候他又一次发现,整个咒术界,除了他根本没有别人在意一个小小学生的安危:所有人都在关心横滨的骚乱会不会引起诅咒的滋生,如果异能特异科转头向总监部求助,他们又能从中谋换什么利益。
夜蛾正道拍了拍悟的肩膀。
在办公室门口,熊猫沮丧地低下了头……
在临走之前,夜蛾又确认了一下:“你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擅自闯进横滨吧?”
白发青年的背影毫无动摇,他举起手无聊地挥了挥:“安心,我可不会让你难做。”
然而,事态真的可以这样继续维持下去吗——
“真的要这样做吗?”
港口黑|手|党大厦的顶楼,广津柳浪面色严峻地道:“精神系的异能是最危险的异能,出动Q那样的武器,就算是我们也有覆灭的可能。”
Q,真名梦野久作,其异能力[脑髓地狱]可以侵入他人的精神,令其对周围的人进行无差别攻击,前提是对方对他造成伤害。
而这个顽劣的孩子因为常年被关在港|黑的禁闭室中所以对外界充满着嫉恨,为了让他人顺利对自己造成伤害,他绑在全身的绷带里都藏着刀片和针,只要不经意间轻轻一碰,就能达成异能力发动的条件。
当年,为了成功抓捕Q,横滨可谓是尸横遍野。
宽大的豪华办公桌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坐在皮质转椅上,笑意满满地质问道:“广津阁下是在质疑我的决断吗?”
戴着手套的银发老人当即单膝下跪:“属下不敢。”
中年男人,也就是港口黑手党现任的BOSS森鸥外望着落地窗外的萧条街市,表面上发出了惋惜的叹息,内心却在无休止地计算:从上一任无色之王逝世开始,这局棋就无声打响了。
但是现在棋盘上的棋手实在太多,每一场纷争的背后都牵扯到了不止一个势力……豺狼虎豹互相撕咬,空中有秃鹫虎视眈眈,鹦鹉和老鼠则躲在暗中想坐收渔翁之利。
太多了,太多了。
不使用一些奇诡的招数,是没办法在这场混乱中掌握绝对的话语权的。
当然,将Q放进这斗兽场,也意味着他将希望寄托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啊秋!”正面朝大海、坐在港口的长椅上翻阅《完全自杀手册》的黑发青年似有所感,忽然狠狠打了个喷嚏。
接着他掏出一张纸巾擤了擤鼻子,发出了小声的自言自语:“怎么觉得有股恶寒的感觉呢……”
难道有人在背后咒骂他?
不应该呀,他这么一位工作负责、品格高尚、充满趣味的美男子,谁会如此下品对他产生不满?
“太宰君、咳咳……”一道病弱的声音忽然在青年的背后响了起来。
分明是炎炎夏日,可来人却戴着一顶相当厚实的毛绒帽子,他面色惨白、姿容秀丽,身形单薄得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将其刮跑。
太宰治砰地一声将书合拢,低头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不是老鼠君吗?真是不速之客,挑唆赤王失败的感想如何?”
“相当挫败啊,原本以为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笨蛋罢了,原来也这么不好糊弄。”病弱的青年也露出了困扰的笑容。
“老鼠应该是躲在下水道生存的动物吧,就这么出现在街头上真的好吗?”
“不必担心,很快,这世上哪里都会变成潮湿的下水道的。”病弱的青年不紧不慢地微笑道,“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吧,港口黑手党将Q当做杀手锏放了出来……”
太宰治猛地一转头,空洞的褐色瞳孔对上了暗沉的猩红眼眸,两个手握剧本的家伙一瞬间在脑子里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念头。
良久,太宰一笑,对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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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滴滴。”
“滴滴滴——”
一直起伏平稳的心电监护终于有了凌乱的波动,在日暮里华惊喜的呼声中,昏迷了整整一周的少女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床帘,和妈咪因为憔悴而同样变得雪白的脸色。
少女艰难地动了动麻软的手指,用许久未发声的沙哑声带感慨道——
“哇,好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