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言一路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对陆雎太坏了,不然陆雎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像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狗。
而且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工作?
不过想到上次影响了主角攻受的剧情,他也不敢阻拦了。
陆雎好像心情不错,回家把两人的衣服挂好,给沐言倒了一杯温水后,系上围裙;
“想吃什么菜?”
平日冷淡的眼眸仿佛泡了温水,即便穿着围裙,宽阔肩背和有力的腰腹也展露无遗,沐言脑海里又出现陆雎穿着西装的样子;
“茄汁……要不,我们点外卖吧。”
沐言把即将出口的茄汁虾、水煮鱼忍痛咽下,他还没弄清楚是谁要害他呢,陆雎现在的嫌疑还很大!
“外卖?”
陆雎脸上刚刚温和的气息像是个幻象。
沐言身体娇贵,之前懒得去食堂时吃过一次外卖,结果又是吐又是高烧,之后就再没吃过外卖,合同对他一天三顿做饭的要求也是单独列出来的,怎么会突然想吃外卖?
陆雎的视线无法忽视,沐言的眼珠慌乱的转动两下,视线移到自己的包上;
“偶尔……换换口味也正常吧……”
从包里翻出一瓶药,是林医生在医院给他的,让他一天一粒,上面的标签换成了维生素,避免被发现。
陆雎的视线也跟着落在那瓶药上。
“你的胃不好,吃不了外卖。”
“周末你还要参加寿宴,这几天不要乱吃。”
他转身往冰箱的方向走,“我定了虾待会儿送来,茄汁虾吃吗?”
“吃!”
沐言喊完,才觉得有些尴尬,说要点外卖的是他,结果让陆雎做饭的也是他,粉润润的小脸上有些郁闷,但还是神情矜贵地扬了扬下巴,倔强地补充了一句;
“你想做饭就让你做吧。”
沐言看着药有点犯难。
他最讨厌喝药了,特别是药黏在嗓子眼上的感觉。
陆雎做好饭时,沐言已经灌了两杯水,才那颗药冲了下去,想到以后还得每天喝,稠丽的脸蛋都恹恹的。
接过陆雎递过来的饭,又夹了一只虾,沐言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每次吃饭,陆雎都没有先动筷;
“你怎么不吃?”
陆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沐言。
刚刚做饭时他听到沐言咳嗽了几声,像是呛到了,也许是咳得有些厉害,此刻眼尾像是淋了雨,眼瞳清亮亮湿漉漉的。
沐言被他看得有些紧张,捏筷子的指尖因为用力留下了浅印。
好在陆雎的视线没有停留多久,紧接着就夹菜吃起了饭。
先是夹了一个虾,沐言看他吃了,也放心地开始小口小口的咬虾,唇上沾了一点鲜红的汤汁;
陆雎又夹了水煮肉片;
沐言立即放下苦战许久的虾,吃了一口肉片,小嘴塞得鼓鼓囊囊,眼睛都吃得眯了起来。
可陆雎一直没有动桌上的汤。
干吃饭菜多干巴呀?
明艳的小脸一直偷偷看着陆雎,连咀嚼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每次看到陆雎的手绕过菌菇汤,明亮的眼睛就黯淡一分。
他干嘛不喝汤?
纷纷润润的脸上懵懵的,看着莫名的委屈可怜。
脑海中的猜想被证实,陆雎没有言语,却在看到沐言表情时微怔。
他抿唇出声;
“喝点汤胃舒服一点。”
“你为什么不喝?”
陆雎:“我蘑菇过敏,不能吃。”
“……”
沐言的小脸僵了僵。
“我……我也不喜欢喝蘑菇汤……”
水煮肉片有点辣,沐言吃得冒汗,雪肤染上潮红,唇肉都鼓了起来,眼眸水润,整个人被辣得灵动又可爱,甚至无端多了几分媚色。可是不能喝汤好难受哇!
陆雎垂下眼,给自己添了一勺汤。
沐言眼睫茫然地扇动一下,表情愣愣的,“你不是过敏吗?”
“喝一口没事。”
他喝完,黑眸望向沐言,“吃辣的要喝点汤,不然胃不舒服,给你添一碗。”
沐言心满意足地喝到了汤,冶丽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是抱着松果的小松鼠。
吃完了他就软着手脚挪到了沙发上,看着陆雎收拾,接着像是拿了个什么东西过来。
“把你的药给一片我。”
见沐言没动,他摊开掌中的东西,十分精致,但看不出是什么。
直到沐言递给他一片药,看着那片药被分成小块。
“这个下次喝药的时候用,就不会难咽了。”
说完,他随手把用来做展示的药片丢进了垃圾桶。
“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出去一趟,有个工作。”
“这么快就找到工作了?”
沐言漂亮的眼睛惊讶的睁大。
陆雎的唇线没有一丝波动,“嗯,之前的朋友介绍的。”
“哦。”
沐言不知道该说什么,陆雎身上的伤还没好,上午去学校兼职,下午碰他出去,回来做饭收拾了还要出去工作……大概是为了努力攒钱,早点摆脱自己?
眼睫眨巴两下,沐言好像扫到点奇怪的东西,“你脖子那里是什么?”
陆雎抬手摸了摸脖子,除了有点痒,好像没有别的异样。
沐言瘫在沙发上,自下而上地看着陆雎,才发现陆雎脸好像也有些红,看着好像有点奇怪。
他趿着拖鞋起身,伸手摸了一下陆雎喉结下方的红印,“这里红了一块……”
凉软的触感陡然落在敏。感部位,陆雎如同受到重击,闪电般的后退了一步;
像是一盆凉水浇在烙铁上,陆雎几乎能听到血液里滋啦一片被灼伤的声音,眸光顿时晦暗下来。
沐言的手还在半空中,似乎被陆雎躲开自己手指而迷茫,大约还有点不开心。
陆雎喉间像哽了块石头,不知如何解释,男人的喉结,多多少少都是不怎么经得住碰的;
“应该是过敏了,吃点药就行……”
“可是你体温好像很烫……”
“我没事。”
沐言对这种不在乎自己身体的行为十分无语;
“随你吧。”
自己干嘛要在乎陆雎是不是不舒服,反正他那么讨厌自己。
他憋着气转身回房,自然没看到身后的男人颈间分明的喉结微动,视线落在青年纤软的背影上;
隐晦的目光犹如溅落水中的墨滴,缓缓晕染开来,空灵又纯净的水域被一寸一寸的染黑,最终化为流动的浓黑。
寿宴当天沐家会安排车来接沐言,沐言自然就回绝了盛弘和他一起去的提议,在房间里换上衣服,还是有些地方透着凌乱。
他拎着那个不知道怎么弄的领结出来,看着沙发上早已装备好的陆雎,有些难为情,声音也轻轻软软的;
“帮我弄下这个……”
“我不会。”
沐言主动仰起脑袋,露出雪白的脖子和后颈,安静等待的样子格外乖巧。
陆雎不知道是也不熟练还是怎样,粗糙的指腹总会不经意擦过细腻的脖颈,让沐言忍不住哆嗦一下;
他的身高可以完全俯视沐言,自然也能清晰地看到对方哆嗦着肩膀、咬唇忍耐的模样,好似十分难耐。
只是这幅模样落入别人的眼里,更加难耐的就成了别人。
指腹沿着颈侧滑动,勾着领结到达领口,然后停了下来。
精致的喉结被崩在紧致的喉线处,和陆雎粗大的喉结完全不是一类东西,这样糯小一个,仿佛伸舌就能包裹住……
缓慢的动作不像是在系领结,倒像是在拆封一个礼物,领结的系带就是礼物包装上宽带纤薄的绸带,昭示着这份礼物是如何的精美瑰丽;
想要的人很多,价格却难以支付得起。
沐言的脖子仰得有些酸,“还没好么?”
“快了。”
喉间因为极度的干渴,让这两个字也带着浓重的嘶哑。
“好了。”
沐言刚舒了一口气,就被陆雎按住了肩膀;
“戴上这个。”
小方盒子里是一颗裸钻,大小并不夸张,却格外纯净耀眼。
“耳钉。”
“很衬你今天的衣服。”
沐言正好只有一只耳洞。
原身之前看别人打也想试,结果才打了一只,就嚷痛不打了,沐言来之后,也没戴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
“我帮你戴上。”
两只手指捻住白白嫩嫩的耳垂,那一点软肉被男人滚烫的指腹裹得逐渐升温,但在冬天却并不难受,反而暖呼呼的十分舒服。
沐言几乎是不自知地往陆雎的方向靠了一点,像是要陷入他怀里;
若不是物种不同,此时的他就会和被铲屎官伺候得十分舒服的猫咪一样,喉间发出软乎乎的呼噜声。
也就理所当然的忽略,身边男人逐渐幽邃的眼神,甚至连软嫩的耳廓被涂满湿淋淋的水迹,都昏昏欲睡的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