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上一次办公室太过自负的经历教训后,许翊反省改正的很到位。
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粗略随意的布局,然后抱有侥幸心理地坐等最后剧情的宣判,而是自己把握主动权。
她故意把事故发生点改动到年级组办公室,也是处于想测试剧情的发生是否具有必然性,两次的测试结果让她心下有了些计较。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次她准备万全,并不像上次那么仓促,上次能成功改写局面,也是给到许翊一个好消息,至少结局可改,这样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许翊依旧坐在讲台上写着作业,偶尔低声管理纪律,一如穿来的前一天,只是这次卷子底下是本教材,不再是那本害人不浅的狗血小说。
阮樰的唇色依旧苍白。
前天晚上,她在梦中觉醒了前世的记忆,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一个家族只有她有先天性的痛经,一点风都吹不起。
原来她是狸猫换太子的狸猫。
而真正的“太子”竟然是上辈子从人人艳羡嫉妒到被朱正林强迫数次后,人人厌恶又鄙夷的书呆子许翊。
养育阮樰多年的父母瞬间成了养父母,而且得知实情后,竟一点也不嫌弃这个已经不干净了的亲生女儿,还理所应当地觉得许翊这样的智力才该是他们两个从小就接受严格教育且接连跳级的天赋怪所生出的后代。
其实阮樰一开始对许翊只是有些许怕被分去关注的敌意,也有鸠占鹊巢多年的愧疚。
但被冷落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尤其是阮樰这种从小就害怕让父母不满意而有些谨小慎微的性子。
阮樰发现,原来父亲是会对许翊微笑的,母亲也会对她生活的细枝末节有所关注的。
她知道父母出于对许翊的愧疚,对许翊格外宽松,从前对她明令禁止不允许的事,许翊却可以随意出格。
阮家从政,家风一直都很严格,甚至有些地方算得上是苛刻,阮樰每次犯错,哭着向父亲求饶时,父亲从不手软,永远眉头都不动一下,一板一眼地按照族律家法行使。
因此阮樰怕极了父亲,只要父亲在场,她总是无形中背负着巨大压力。
直到一次,她在楼上向下望时,楼下的亲生父女俩一个拿着报纸,一个随手夹着书,对话简洁且有深度地聊着什么,那种天然的契合融入,是她一个劣质的仿制品身上没有的。
没错,阮樰当时产生的想法就是,自己和许翊两厢对比,她就是那个偷梁换柱的劣质仿制品。
而平时会纵容她,宠她的母亲随然依旧如常地对她,但总好像是在施舍。
她不明白许翊这种不干净的人为什么还能得到父母的宠爱,她自己竟也能当作无事发生,一本正经、面不改色地参加各种晚宴,那些平时和她结交的朋友也对许翊趋之若鹜。
为什么许翊永远都是那么从容不迫?
就连阮父阮母资助的贫困生林酌也开始和许翊有了交际,平时不是眼高于顶,频频拒绝她的礼物和好意,除了那个她从小讨厌到大的邻居纪岫白,对谁都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吗?现在居然也会主动和人交流了?
在接收完所有记忆后,阮樰说不清是她觉醒了记忆,还是上辈子的她重生了,她只有一个念头,让许翊身败名裂的更彻底一点,让她永远回不了阮家!
她暗地里动了手脚,让朱正林对许翊越来越感兴趣,提前对她下手。
然而,可能因为时间线提前的缘故,发生了意外的变动,竟然正好被她妈妈和季老师撞破,也因着她妈妈对她的关心,朱正林被处理的特别快,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让许翊逃过了上辈子的劫难。
整不了许翊就暂时换个人发泄。
阮樰找了上一世真正的小偷,一个富裕小康家庭的男生,他偷了钱后,买了心仪已久,但父母没同意给他买的电子表。
后来一次,周伟鑫显摆嘚瑟完自己的手表后,忘记放在了哪里,心里下意识怀疑是不是林酌察觉了什么,手表被他拿走。
林酌对上他莫名其妙的眼神,不在意地错开,而就这随意的眼神却让周伟鑫如坐针毡,下意识跳脚诬陷林酌拿了他的表。
被同桌提醒在包里,依旧硬着头皮继续诋毁林酌,和纪岫白吵得场面有些难看。
阮樰私下匿名联系了周伟鑫,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他书本费双倍的报酬,周伟鑫也是缺心眼的,一点不怕,颠颠地就应承下来。
关昕沂听完许翊大概给她讲了小说的剧情,实在不放心,在草稿本上匆匆写下她的担忧:“放在年级组也丢了,背后的人是有备而来,他的目标还是林酌?还是另有其人?”
许翊看完,先把关昕沂的字涂掉,换了自己的草稿纸给她:“放心,我有万全的准备这次。”
关昕沂有样学样,把草稿纸销毁,心随着同桌的一句话安定下来。
“打扰一下,你们班主任找你们班班长。”
随着门口突然出现的同学,关昕沂几人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这和昨天的情景实属是太过相似。
许翊倒是很淡定,轻声问门口的外班同学:“季老师吗?”
那位同学点头:“嗯,年级主任。”
前排默默注视着两人对话的展鸣亦放下心来,连同后排不同区域的三人也定了心。
许翊向人道谢后,扣上笔帽,轻扣身后的黑板,道:“今天年级组有主任巡查,注意点纪律,带了手机的都收好一点。”
班里的大多数人都听的有些莫名,这许翊临走之前还要装腔作势地告诫他们一通?真有够装的。
只有和讲台上的许翊对视了一瞬的纪岫白知道她那莫名其妙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他听的。
许翊走过安静的几个班级,很快一路下到一楼的年级组,轻轻敲门道:“季老师,你找我。”
季老师招手让人进来:“书本费丢了,这里是我临时取的钱先垫上,你拿回班先发了。”
许翊一进教室就听到校园广播站的播报:“插播一条消息,高二A班退的书本费丢失,丢失地点是一楼年级组办公室,丢失时间大概可能也许是午休之后,希望误拿了信封的小贼主动自首,还有从轻发落的机会,有道是回头是岸啊,同志!哦……还有,欢迎同学们提供线索和检举嫌犯哦。”
“这广播站和我们学校一样不正经呢。”沈星野悄声和关昀咬耳朵。
关昀轻微点头,敷衍地附和他。
“广播都听到了?”许翊等广播关掉后才走上讲台,敲了两下台边,音量不大,但吐字清晰,所有人都听的很清楚:“我手里拿的是季老师自己补上的费用,如果有线索可以去找季老师,另外检举有奖,希望那位同学可以主动找季老师认错,季老师说她会保密的。”
一如预料般,周伟鑫像忽然想到什么关键信息似的,直直地站起来道:“我有点线索,我们上节体育课,只有林酌请假回教室,我和张志涛上厕所下楼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进了年级组,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林酌发烧了两天都没退下去,纪岫白今天催着他体育课请假直接回家休息,早在一个小时前就离校了。
当事人不在,纪岫白虽然有些讨厌他同桌执拗又讨人嫌的性子,但也看不惯有人凭空诬陷,单手支着下巴,侧头看向周伟鑫:“林酌从昨天开始发烧,一直到今天所有文化课上完才肯请假回家,他请假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上课了,你和张志涛又是什么原因还没到操场?你们也请假了?”
体委沈星野突然替他们回答:“今天请假的只有林酌一个男生。”
纪岫白点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们:“你们没请假,就是旷课,还诬陷同学?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林酌拿了钱?”
沈星野再次凑近关昀,有些新奇的感叹:“这就是npc存在的作用吗?哈哈,真好玩。”
关昀验算的手一顿,偏头看向同桌扬起的笑容,小声道:“按照班长透露的剧情,之后有的是你的戏份。”
周伟鑫扭曲事实,抓着林酌不放,道:“重点不是谁拿了钱吗?况且我们没旷课,只是迟到了而已,就是因为上厕所迟到,所以路过年级组的时候只来得及看一眼,他拿没拿搜一下他的桌子不就知道了?只怕已经被他拿出学校花了。”
他的同桌张志涛附和:“就是,他一个贫困生,不是很缺钱吗?钱是他拿的可能性很大啊?要不我们直接报警吧,说不定书本费已经被他花掉了呢。”
纪岫白面色不虞,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结果被讲台上的许翊抢了话头:“小声点,讨论的声音也不能这么大。还有,讨论不是凭空诬陷,家境不好就是他拿的?那我的可能性也不小,要搜我的位置吗?”
周伟鑫一时有些宕机,“能……能搜?”
许翊没什么变化,“可以。”
关昕沂已经翻了好几个白眼了,实在忍不住了,“那按照你们的逻辑,你们说你们看到林酌一个人在办公室就是真的了?说不定是你俩团伙作案呢?你们的口供也不可信。”
周伟鑫和张志涛被关昕沂的歪理气得一时无言,半晌,“我们俩怎么就说的不是真的了?你这是在污蔑我们,你有什么证据吗?”
纪岫白想笑,也没忍,哼笑一声,“你们刚刚说林酌可不是这样的,没有证据就要硬搜他的东西,怎么回旋镖到你们头上就想躲了?况且,我有证据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