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来说,天镜里虽然基本上工作日都要去帝丹中学门口摆摊,但大部分时候她还是挺闲的。早上可以清闲地睡觉,睡饱了买买菜,然后四处巡逻看看能不能打两只妖怪。
等到周末的时候,她更是可以拉上玲子和景光两个人到处闲逛——
顺便霍霍这一周她赚到的钱。
玲子洗完头发正在擦,一走过来就看见天镜里抱着手机看得非常专心。
她定睛一看:是购物界面。
“你又要买什么……”玲子辨认着,“摆摊专用折叠凳?”
天镜里站起身,有些兴奋地展示:“看,阿玲,我现在有两个待选的款式,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凳子有按摩功能,但是贵一些,这个的话就是比较好看,但是我感觉会硌屁股……”
玲子:“所以为什么要买这种东西?”
天镜里愣了一下,说:“……不需要吗?”
她茫然的样子看得玲子又好气又好笑:“当然不需要!”
她说:“我们两个不是有一个凳子了吗,而且我们摆摊大部分时候还是站着的……摆一次摊的时间也根本没长到需要坐着吧。”
天镜里被玲子训得一愣一愣的,她点点头:“哦、哦。可是,这个凳子看起来真的很有用啊!”
玲子皱起眉:“你手机里面的钱,我们找个机会去存了吧。”
“阿玲!”天镜里有些不高兴地说,“人赚了钱不用还有什么意思?”
玲子说:“至少在你下次失业之前,我们还能从容应对一段时间。”
“如果是说这个的话——”天镜里伸出手,摇了摇,“那完全没有必要提前准备嘛。存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意义的行为。”
玲子:……
只见天镜里侃侃而谈:“你知道吗,自打我开始存钱,这些年里日元就一直在贬值。真的好逊的欸这个货币。根本靠不住嘛。”
玲子:“你不知道买点别的?”
天镜里一愣,她歪了歪头:“买什么?”
“之前你一直拜托他存钱的那位,我们可以再去吗?”
“可以是可以……”想到上次川平把她和阿纲扔出来时的臭脸,天镜里迟疑了一下,“应该行吧。”
玲子哪里还不知道,天镜里肯定又是把川平也惹毛了。
“虽然说你们认识很多年了,但也不能一直总逮着人家薅。下次再去拜访的时候,带些礼物过去吧。”
她说着,忍不住叹气:“能忍着和你这家伙做那么多年朋友,除了和你臭味相投,应该就是真的对你好了吧。”
“要珍惜啊。”
天镜里被玲子戳了戳额头,她捂着嘴,笑弯了眼睛。
玲子警告地看着她。
但天镜里并不害怕,仍然笑:“我知道啦,我知道啦。”
她因此打算去川平家一样,顺便去看看她满心牵挂的小纲。
想到这里,天镜里连忙叫起景光:“阿景阿景,我们一起去并盛町怎么样?”
景光有些纳闷:“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镜里就已经蹿到了他的面前。
“我知道的哦。”天镜里眯起眼睛,很有压迫感地盯着景光的眼睛。
景光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
“怎么了?”
天镜里:“道真公和你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吧?关于我的。”
她发现了。
景光瞳孔猛缩。
“不,其实道真公他——”
一根手指轻轻地搭在景光的嘴唇上。
天镜里眉眼弯弯,眼睛仿佛是流动的蜜糖的颜色。但是这幅笑容配合上她说的话,却显得压迫感十足。
“身为我的神器,对我说谎的话,我可是会伤心的——”
“不过我也知道阿景一定是为了我考虑才会去找那个人的。我可以接受啦。”
少女笑容满面地说着大度的话语,然后轻巧地旋身后退,拉开了与景光的距离。
“可是你是阿景,是十分优秀且引人垂涎的神器。如果不能看好自己的话,一定是会被外面的奇怪神明骗走的。”
“这种事情,我不允许哦。”
她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占有欲。
景光愣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起来。
“不会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的。我想这一点,阿玲她也是……”
“别扯上我,”玲子伸了个懒腰,“如果不是这个黏糊的家伙哭着求我留下来,我怎么会忍受她的大手大脚到现在?”
真是辛辣的发言啊。
景光低下头,果然看见了天镜里仿佛被一箭穿心搬摇摇欲坠的样子。
“我不会离开的。”景光再次说道。
他想了想,把手搭在了天镜里头上。
如果真的有毁灭的那一天,他也会跟着他所侍奉的神明一起。
天镜里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她很快又扭开了头,小声地说:“你要是跟道真公也不是不可以。”
“……但那是另外的价钱!!!”
“是是是。”景光对她的发言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还去川平先生那里吗?”
“去去去,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日,上次川平冷酷地把我甩出去,今天我就要和他讲个明白。”
“那家伙,必然要给我道歉!”
天镜里的眼中燃起熊熊火焰。
她哼哧哼哧地和景光出门了。还没下楼呢,就看见那个黑皮青年站在楼道口。
好闲啊。
咋回事啊,休息日波洛又不会关门。
这个叫安室透的家伙怎么回事?明明看起来……是很努力勤恳的类型,竟然这么喜欢跑到咖啡店外面摸鱼放风吗?
那一瞬间,天镜里的脑袋里想过很多事情。
包括她到底要不要告诉波洛咖啡厅的老板,这个新来的安室透虽然看起来人模人样,但其实是摸鱼的一把好手。
可是,天镜里想,她为什么要共情资本家?
安室透说起天镜里摊子的崇拜神情还历历在目。
看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来到她家的楼梯前,想必也是她隐藏的粉丝了。也就是说,安室透很可能会变换成……她的信徒!
而且他们还一起买过菜。
……
信徒想要摸鱼,天镜里非常支持!
想到这里,她立刻扬起笑容,亲切和善地朝他招手:“安室君,上午好~”
安室透站在原地,因为逆着光,表情有些模糊。
天镜里只能看见他紧紧咬着嘴唇。
天啦,这位新的信徒难道遇到什么麻烦了?
天镜里连忙丢下景光跑下去:“怎么啦安室君?”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真情实感地好奇着在这位摸鱼青年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来借钱的?
不能吧,天镜里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属于好穷好穷的类型啊。
信徒可以,但借钱哒咩!
她迅速地给自己划好底线,正要问时,就看见安室透笑起来。
他是那种看起来脾气就很好,而且很有感染力的那种人。
“没有,只是觉得镜里小姐好像比之前看起来更加精神了。”
“哦?”天镜里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的吗?”
如果有的话那一定是因为她的神力增强了吧?
想到这个她就开心。
“啊对了,你还没有见过我们家阿景吧。”天镜里笑嘻嘻地招呼景光下来,“阿景,这个是楼下波洛新来的服务生安室君。”
“安室君,这位就是我们家阿景!”
景光站在楼梯上,看着这个奇怪的黑皮表情几次抽搐,然后憋出来一个无比虚假的笑容。也只有天镜里不会觉得奇怪了。
……既然笑不出来,为什么还要笑呢?
景光想不明白。他走下去,态度倒也非常温和:“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安室透看着面前的那只手,即便呼吸都快停滞,却也坚强地撑了下来。他平静地微笑着,回握住景光的手。
“啊,请多指教。”
天镜里左看右看,思考了一下后举起手:“好,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哦!”
景光无奈:“镜里……”
两人亲密的样子都落在了安室透眼里。他蓝色的眼睛暗了一瞬,然后恢复平常。
“两位的感情还真的是很好呢。”他摆出惯常的那种,谦逊又温和的笑容,“我真的很羡慕!”
天镜里总觉得这话阴阳怪气的,但安室透的表情实在是太真诚了。
她呆了呆,决定放弃思考。
“是吧,我们家阿景,超——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