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利瞠目结舌的看着路西法迅速改变立场并且撺掇斯塔森现在就干，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路西法能是地狱之主。

别看路西法放弃地狱之主身份后就一直在这个酒吧里消磨时间，他真的要搞事可比自己邪恶多了。

“等一下，你们现在就准备带走纽约了吗？不再考虑一下？”克劳利试图打断两个已经聊的火热朝天的家伙。

“我是想问，斯塔森你究竟看上了纽约哪里？还有，路西法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一起起哄啊！”

此时斯塔森的飞船悬于纽约上空，斯塔森在和路西法达成一致后很高兴的邀请他和克劳利见证这一刻。

路西法对飞船更感兴趣，半晌才抽出空来回答克劳利：“能让上帝那个老家伙头疼的事我都乐意干。再者说，一座人类的城市而已，你那么激动干嘛？”

克劳利的嘴微微张开，余光瞟了一眼正在专心致志研究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斯塔森，确认他没有关注这边才又看向路西法。

克劳利将声音压到最低：“我在宇宙中游荡的时候听说过不少宇宙霸主的故事，其中一位名为布莱尼亚克的强者，他热衷于收集各个文明的城市。更重要的是，他会在收走其中一个城市，然后摧毁剩余的文明，甚至会泯灭一整颗星球！”

一个城市的确没那么重要，可若是整个地球都受到毁灭性打击，到时候上帝都会出手吧？

路西法唇边勾起个复杂到克劳利都看不出具体含义的微笑，接着路西法扬了扬下巴，示意克劳利看身后。

斯塔森好不容易搞清楚如何用飞船收集城市，过来时就听到克劳利在科普布莱尼的事情。

他抬手压住克劳利肩膀，感受到克劳利浑身都僵硬起来，轻声道：“不用紧张，我不会摧毁人类文明，也不会对地球下手。”

“布莱尼总是很执着。”斯塔森语气中带着些许苦恼和溢于言表的宠溺，“他对完美和知识独一性的追求刻进他的基因里，我倒是不追求这个。”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选纽约对吧？因为纽约是地球上数一数二的大城市，更是人类文明核心城市之一。而且，真正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更有趣的是人。”

超级英雄、变异能力者、魔法师、流亡外星人、天使恶魔吸血鬼……

这些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范畴，虽然在科技文明方面还很落后，但如此复杂的基因图谱绝对符合布莱尼的要求。

克劳利盯着斯塔森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斯塔森就那么笑着任他看，克劳利终于相信斯塔森说的是真话，一下子松了口气。

只要斯塔森不是想摧毁地球，他想带走几个城市都与克劳利无关。毕竟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大本营都不在人间。

斯塔森坐回驾驶位，胸有成竹的按下几个按钮，飞船开始框定纽约的边界。

其实斯塔森更想让布莱尼见证自己第一次收割城市，然后直接将存放着纽约的小瓶子送给他，可惜一时半会儿布莱尼赶不过来。

“我无时无刻不与你在一起，斯塔森。”机械男声从扩音器中传出，操作屏分离出另外一块光屏，布莱尼亚克出现在光屏更一边。

“布莱尼！”斯塔森惊喜的喊了一声。

“我在这里，一直都在。”布莱尼亚克回应斯塔森。

无论是斯塔森手腕上的多功能手环，还是这艘飞船，都能与布莱尼亚克的主体数据直连，算是他的分数据处理器，本质上和他现在在其他飞船上的生物壳没有任何区别。

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分分钟将自己的主数据切换到这里来。

只是更多的时候，他会按照斯塔森的意愿隐藏自己的存在。

斯塔森问：“你看过纽约的资料了吧？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布莱尼亚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只要是你选择的，我都会喜欢。”

这就是他不喜欢的意思了，斯塔森激动的心情冷却了几分，也没有了刚才的急迫。

斯塔森了解布莱尼亚克，他那句话的意思不是认可，而是说，无论斯塔森带给他怎样的城市，他都会让自己“喜欢”它，认可它。

这种认可建立并非出于布莱尼亚克自己的意愿，而是他要求自己与斯塔森同调，这是斯塔森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想听听你对纽约这个城市的分析，最真实的。”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止斯塔森带走纽约，除了布莱尼亚克。

“地球人与克鲁人有许多相似之处，贪婪、狂妄、不知节制，这些特征在纽约这样的城市越发突出。而且他们的上限太低了，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智慧。”

前者斯塔森不予置评，但后者他有不同的意见。

“阿斯加德人的身体素质和智慧都很不错。”

虽然斯塔森只见过两个阿斯加德人，但这两个家伙留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

布莱尼亚克无可奈何：“可是您要带走的是纽约不是吗？我只是单纯的从地球普通人类角度来分析。”

“光说地球人的话，我在地球见到一个人，他距离研究出真正的智能生命只差一步。”

这次布莱尼亚克又沉默了许久。

“……这一步可能要穷尽那个人的一生。而且，就算那个人真的创造出了智能生命，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它是那么脆弱，随随便便就可以碾碎。”

斯塔森从布莱尼亚克的话中品出了点意思，这很稀奇。

“布莱尼？你对那个人工智能有敌意？”斯塔森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沉静的蓝色起了些许波澜，上一次布莱尼亚克这个态度还是对克鲁人。

“我以为你会高兴有同类，一个人，太孤独了。”斯塔森有些受挫。

布莱尼亚克摇了摇头：“在你身边，我从未感受过孤独。而且，我独一无二。”

布莱尼亚克最先诞生的类人情绪是嫉妒，嫉妒衍生出了仇恨和独占欲，他不希望斯塔森将视线投注在其他智能生命上，别人家的智能生命也不行。

斯塔森无可奈何的看着布莱尼亚克，在光屏上操作一番，取消了收集城市的前期准备。

“地球上有那么多城市，不喜欢纽约，我们就换一个，总能找到一个你我都满意的。”

路西法和克劳利茫然的看着斯塔森用听不懂的语言和光屏后面的人聊了几句，然后停止了对城市的采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外面突然绿光乍现，笼罩了整艘飞船，一道男声传入飞船，语气极其严肃：“你涉嫌非法窃取城市，立刻解除武器出舱，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