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O调查局档案室把Alpha档案分为红黄绿三档,绿色档案表示攻击性弱非监视正常Alpha,而黄色则是o基因片段缺失性缺陷型受观察Alpha。
而这位宁星洲曾经拿出来看过,他的身份可没有那张脸那么乖巧。
编号001。
解璟。
红色档案,高度危险缺陷型Alpha,具有极强的攻击性,受监视。
睁眼,跟想象中的黑暗不同。
很亮。
“醒了?”坐在黑皮沙发上看书的人出声道,看得出黑色西装下是常年健身保持的好身材,而高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显得他有股儒雅气质,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有钱人家花大价钱培养出来的小少爷。
就是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光线角度问题,还是眼镜折射问题,有一只过分的明亮,像是水晶一样毫无杂质。
勾人,但盯久了会让人发毛。
“嗯,还不错。”
宁星洲动了动手上的铁链淡定回着,像是有点没睡够,眼尾有些干涩,他朝着沙发上的人呆呆地说:“手腕疼,打开。”
话音刚落就传来书本合上的声音,良好的感知力让宁星洲知道解璟一直看着自己。
书看没看他不清楚,只知道从他有意识到睁眼,一直在一页上。
手腕红痕在麦色的皮肤上很扎眼,解璟却无视宁星洲的要求,走到床边俯身仔细端详着他的脸,毫不掩饰眼里的渴望:“你可能还不了解我,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解璟,你叫什么?”
说完还人畜无害般笑了一下。
宁星洲淡漠看了他一眼,他是在有些事上有些迟钝,但脑子还行,要是没记错的话昨天这个人叫过自己的名字吧。
“宁星洲。”乖乖配合,宁星洲朝着充满探索欲望的眼神看了过去,“我可以走了吗?你的气息我不喜欢。”
听着直白的话,解璟不恼反而假装思考了两分钟,然后摘下眼镜放在床边,有点为难道:“这可能不太行。”
“解璟。”
宁星洲平静地开口,并且没有忽视说出这两个字后解璟眼底的喜悦,而正是察觉到这一点才让他皱了一下眉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是Beta,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信息素,怕我骗你咬我一口就知道,哪怕把我吃了,也满足不了你的五感。”
像是没想到他能这么说,解璟嘴角弧度微微上扬,身形坐得笔直,但放在床单上的右手骨节被攥的发白。
“这可不行,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眼神直勾勾看着床上的人,眼里全是疯狂,“你知道自己……是个Omega吗?”
Omega作为区别于普通人和Alpah的第三大群体,基因爆发事件后,Omega基因获得了突破,不会因为发情期这种东西遭受折磨,通常情况下与Alpha并无二别,只是信息素基因片段的差别,正常的Alpha和Omega都可以通过机器探测分辨出来。但鸡肋的是,还有一种辨别Omega的方法——
通过缺陷型Alpha。
因为o基因片段的缺失,这类缺陷型Alpha天然能嗅到Omega身上散发出的信息素的气味并辨别出是Omega,即便是注射了抑制剂。
解璟是个缺陷型Alpha,还是危险级别最高的那种,毫无疑问不会出错。
“Omega?”宁星洲也只是愣怔了一瞬间,冷静平述:“不可能。”
“噗哈。”
微笑的面孔一下变得凌厉起来,右手嵌住宁星洲的下巴强制性将手指侵入他的口腔中,摁着后槽牙描摹着它的纹路,不等他反应便俯下身唇舌交缠。
宁星洲猛地扭头,解璟微眯眼看着舔着唇边血迹的人,自己舌尖涌出的奇特味道刺激着神经,捏着下巴的手有些发狠,把人脸板正回来直视着自己。
“不是Omega?”抚摸着他的下唇,解璟喉结不自觉一动:“那你跟我解释一下这个甜味是什么?嗯?”
宁星洲别开脸,下巴火辣辣的疼,“这么刺激的血腥味,在你那里甜?终于饿疯了出现幻觉了?”宁星洲喘了口气:“AO医院挂个营养科,三天就好了!”
宁星洲分明的下颌线蜿蜒到锁骨,解璟像是欣赏个艺术品,轻轻描摹着,嘴上还喃喃:“很好宁星洲,你把我忘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宁星洲看着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人淡淡说着,“要是想玩角色扮演恕不奉陪,你要是态度好点我也可以是个极品的床/友,不用惺惺作态说些有的没的,安稳点保证伺候好你。”
他的假期可只有五天,休息够了还得回去干活,现在却被绑到不知道哪个鬼地方,扪心自问自己四五年没谈过恋爱了,现在让个小鬼抓来还被五花大绑栓在这里,想想心里就堵得慌。
解璟眸底闪过一丝疯狂,立马抬起右手食指抵住自己的唇。
“……床/友?”轻蔑一笑,眼神却没有丝毫笑意:“为了有戏拍这么着急爬床?嗯?还是觉得我不敢把你怎么样?”
“五天时间,”宁星洲没回答,只是给了个期限:“然后放我走。”
压着怒火,解璟手摸上他的脖子,像是想到什么又重新皱起眉,手也随之慢慢收紧:“回答我!”
“不是。”宁星洲扯着脚上的东西坦然地看着解璟,实话实说:“跟你接吻,感觉我们相性不错。”
手又不自觉紧一分:“哦,原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声音从上方传下,带着一点愠气。
宁星洲又不明白了。
“给我解开,手绑着我怎么操作?”
说着晃了晃链子,手臂真的有点酸,隐约传来的刮皮疼,不出意外是勒破了。床边金贵的人表情不善,宁星洲心觉虽然自己恋爱经验不多,但是伺候一个后生还是够用了。
“不可能。”
下巴又被迫抬起,轻柔又极具侵略性,带着链子的手被十指交叉扣在头顶,没过多久手上像是传来液体的感觉。
有点温热。
是那根食指。
脖颈被气息扫过,胸前突然一凉,紧接着被舌尖舐过,宁星洲闷哼一声,链子也不控制不住铛啷起来,看着人的发顶,宁星洲感觉不好。
“大爷的……从我身上下去!”
宁星洲不太适应,喘着粗气弓起身子想要避开,燥热的手掌却察觉到他的意图,一把摁住让他无处可躲。
“怎么?”解璟跪在床上扯开领带,急躁地解着扣子:“你不是说你是个好床/友吗?那你就乖乖躺着配合就好了,别跑,也别躲……”
手链被扯着哐啷作响,按照之前的气力这点小细铁绳,根本不算什么,但此刻腿被死死摁住,一下就卸了力。
之后的六天,链子声不分昼夜都会响起,屋内没有窗,刺眼的灯光总是让宁星洲清晰地记住每一个细节。
被绑的第七天,宁星洲依旧被绑在豪华房间内的大床上,身上斑驳点点、发丝凌乱不堪。
宁星洲感受着有些嘶哑的嗓子,看着站在床前穿着西装慢条斯理整理自己袖口的人,紧接着他俯身轻柔亲吻着宁星洲的额头。
“早上好。”
原来早晨了。
扯了扯右腿,听着链子的声音,宁星洲眨了两下干涩的眼角,感受着额头的温度,他平淡地瞥了他一眼。
“一般好,一周了,我要走了。”
他的假期就五天,违约了。
亲吻的人身形一愣,紧接着右手攀上他的脖子,虽然干燥温暖,但宁星洲却觉得像是一条蛇在慢慢勒紧自己的呼吸。解璟生冷的语调暴露了他Fork残酷的本性:“那可不行宁星洲,你大可试试,看看会有什么后果。”
说完又戴上微笑的面具,解开手腕上的链子,轻柔着抚摸早已遍布勒痕的脚:“不要让我担心,我中午就会回来,链子的长度足够你在这里活动了,当然——”
话语一顿,宁星洲疑问地看向他,目光对视,解璟那点威胁一览无余:“你知道的,出不去的。”
宁星洲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毫不在意地摇了两下链子。
“谁知道呢。”
金属的声音还蛮好听的。
紧接着解璟起身,嘱咐道:“早饭放在桌子上了,有什么事情朝着监控说一声,我会知道,还有桌子上的协议今天看完后必须把字签了,中午我要验收。”
知道他指的什么,宁星洲:“你关不住我的。”
“就当是这样吧,我出门了,无聊就看看电视,或者跟我聊天都可以。”他自顾自地在宁星洲唇上一碰,笑得欢心:“谢谢招待。”
“快滚。”
只是语调平静得像是说“你好”一样。
也不知道那位听没听见,反正回应他的是离开的脚步声和房门上锁的声音。
宁星洲艰难支起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新旧交错。
一周了,竟然没有伤口。
当然,要是有伤口也不会到现在了。
起身下床,感受着股间的酸痛感,他微微皱了眉头。
宁星洲看也不看随手拿起脚边折叠整齐的衣服,把衬衫丢掉一边空套了件西装外套,随意系了两颗扣子,走到桌边坐好,看着电视干巴巴吃着。
这几天的衣服不重样,早晨在床上整齐地摆着,而自己的那一套早在第一天来的时候就被扯烂丢到一边。
不知道是哪个大牌的衣服,反正穿起来对他来说都一样。
“据说年导的新剧《灼月》已经定好人选了,能否透露一下名单呢?”电视里的主持人笑呵呵地采访着前几天面试的光头。
“具体我就不透露了,大家还是期待一下吧。”
“那大概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呢?”记者又问。
“大概一周之后,等所有演员都联络妥了就可以开始了。”
“好的谢谢年导,据说去年拿了电影金奖的李敖钦也会进组,而且是担任男主角是吗?”
“哈哈这个还是等着敖钦自己到时候跟你们介绍吧。”
“好,那话不多说,我们还是满怀期待您这次给我们带来一个又震撼的故事。”
宁星洲低着头机械地咀嚼,只是在听到那位李敖钦的名字时停了一瞬,便很快又恢复咀嚼直至吞下。
真是比那天在家里吃的糖醋排骨还要难吃。
而这个停顿被监控捕捉到。
宁星洲把面包边边啃完,留了个张牙舞爪的芯放在盘子里。瞥了眼旁边的结婚协议书,解璟这一周天天说什么跟他结婚的屁话,不知道什么心理才能对着床/友求婚。
把协议书翻了个面,起身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捡起早被扔在墙角的西装,瞥了眼角落里的360°无死角的监控,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抱着衣服看了两眼,手指一夹把红色碗扣解下,举起迎着灯光看,像是小时候捡到一颗好看的玻璃石头对着阳光细细端详。
只是他此刻的打扮,正好能看见他眼角打哈欠带出来的泪水,被身上的红痕一衬托,哎呦,别提多可怜了。
宁星洲起身走进浴室,解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的男人嘴角带笑,不知道画里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对于他们这种天生失去味觉的Fork来说,只有Omega才能恢复他们的嗅觉,Omega的存在就是对这类缺陷型Alpha天生有致命吸引的生物,所以有些愚蠢的Alpha非常容易失控把他们的Omega折磨致死而被专业人员解决掉。
死掉多可惜,圈养起来有趣多了。
画面动了起来,宁星洲出来了。
只见他像是冲了个澡,房间里没有娱乐设备也没有表,宁星洲擦着头发自然地走到床边看着自己准备好的杂志。
他这几天都这样。
跟往常一样,但解璟皱着眉头端详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虽然宁星洲一直顺从不反抗,乖巧得过分。
直到助理来叫他,说有董事会议要开。
“董助,帮我盯着他。”
助理照做,毕竟苦逼打工人没有拒绝的权利。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老板给的太多了。
解璟出去后,董助理看着画面中好像在哪个小土剧里见过的面孔正仰头朝着天花板,手里的指头一根根弯下去,像是在数着什么。
终于,只剩下右手小拇指,然后他朝着监控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指了指自己的脚边,只见脚上的链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中间断裂!!紧接着他又挥了挥手,董助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屏幕突然成了80年代大头电视里的雪花屏,闪了几下之后被一张小猫竖着国际友好手势的照片代替。
完了!!!
助理紧接着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跑了出去。
……
监控的红点灭了,宁星洲拿起皱皱巴巴的裤子穿好,衬衫领口一系,把袖扣戴好。
“太慢了,三分二十秒。”
本应是袖扣的玩意儿传来微弱的声音:“大哥,你别嘴我,平时看你那么木,倒不如给我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就那个破监控,我跟乔二俩人弄的,还差点被反查!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赶紧快出来。”
“知道了。”
果然话音刚落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宁星洲飞速到门外,门外倒了一片,扫一眼过去有几个面孔,紧接着点头对穿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制服人员示意着,像是想到什么,又转身回到桌子前快速啃了两口,然后潇洒走掉。
M区作为繁华地带,市中那片更是繁华中的繁华。
而他标志性建筑物黑色大厦内直达顶楼的电梯里,宁星洲脸平静的像是刚才还在地下室的人不是他。
“叮”声后推开雪白的门,跟平常一样回到自己工位打开专职网页。
“呦,洲洲冒险记回来了,老大找了你一天,就差用最原始的手段寻人启事昭告天下了。”
一位呆萌的妹子头戴猫猫耳机手揣一包黄瓜味的薯条悠着老板椅问着,正是乔二。
“嗯,还不错。”
宁星洲目不转睛输入密码登录着。
赤裸的身子以及那个男人因用力而带薄汗的脸。
确实还行。
如果自己是上面的就更好了。
“乔姐,”宁星洲眉间微皱,撇开那个镜花水月不谈,现在最头疼的是他那个严格的老大。
又得写报告了。
“去,叫我乔妹,老娘才十八。”
宁星洲不解:“可你比我大。”
“你个人机,就这样还演戏。”乔二无奈摆了摆手,心理安慰他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还是忍不住抓了一把薯片塞嘴里,“说吧想干什么?”
“体检中心什么时候开?”
“体检?我看看今天周四……今天不行,得后天M老莫带他女儿去海边了,怎么突然没头没脑要体检,被任务目标袭击了?”
“不是,有事想确认一下。”
宁星洲看着黑色网页,默默背着解璟的信息。
但是即便是他,也能看出来这份资料不全。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声,只见自己头上纷纷扬扬落下一堆假花瓣。
“Welcome小洲洲,没死真的好可惜呢!咱们2组差点都要开欢送会了。”
跟袖扣声音一模一样的人穿着骚包的红色西装外套搭着他引以为傲地夏威夷蓝裤叉,一脸可惜地看着他。
“啧啧啧,”兰达说着把宁星洲的下巴转了一圈,“你瞅瞅这大草莓印子,都不知道遮一下,怎么,终于要结婚了?”
皱着眉毫不留情把爪子拍掉:“什么意思?”
“哎呦,瞧你这木讷的样子,你不是还有个影帝梦吗?不知道你经纪人心脏多强大才能带你。”
宁星洲有些不悦:“跟江姐没关系。”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说你人模狗样表里不一花心大……草,没完没了了……喂!飞机到哪儿了?我接着……”兰达说着就被一通电话摔门叫了出去。
“加班快乐。”宁星洲看着背影默默说。
“对啊,我也想知道,”乔二一经提醒来了精神,“怎么样,《灼月》,入选了吗?给我年总的签名。”
“没有。”
宁星洲淡定回复,全然没有别人落选的失落。
“这都办不成?别说自己是AO调查局的特务人员啊,白瞎……收到,是z等,监控能看到别墅外面有三名保镖……”
乔二中断聊天,她的电脑也收到了订单指令,打开耳机便马不停蹄开始指挥。
AO调查局是为了在这个Alpha和Omega稀少的社会里抓捕暴走缺陷型Alpha的组织,维护Beta和Omega的生命安全就是他们的任务。
大楼里的一般职员朝九晚五,算得上是公职。
而宁星洲他们部门不一样。
缺陷型Alpha是很变态的人群。
由于基因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嗅觉味觉会消失直至不见,长时间遭受这种另类的无感世界让他们的精神状态非常容易濒临失常,变态的是他们野兽般的基因还让他们有一副好身体,所以逼到极点的缺陷型Alpha免不了抓那么一两个…Omega,利用他们的信息素来满足他们的五感,甚至有的还会侵犯Beta。最致命的是,这几年z等A犯罪率居高不下,一般部门管不了,于是AO调查处特务人员会免费提供上门抹脖服务,人都死了,有权有钱的也只是飘渺。
并且无痛高效,用过都说好,业界无差评。
看着秘密界面上的任务订单,宁星洲点了转交。
还是先跟江姐解释一下面试的事吧。
宁星洲打开手机找到江姐的号码,还不等点下去,只见一通电话接进来。
接通。
宁星洲:“你好。”
“您好,宁星洲先生是吗?是这样,您的《灼月》面试通过了,下周三去剧组,我会把详细信息发到您的邮箱,其余事宜这边将联系您的经纪人进行详谈,您看有问题吗?”
莫名其妙的通知,但没有多余的情绪,反正对他和江姐来说是件好事。
宁星洲回复:“行,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看向坐在椅子上满脸玩味的人,又偷瞄了眼那墙上地上的链子,虽然不知道这个来面试的小演员背后靠山是谁,但毫无疑问成功把他们公司这位魔鬼给惹毛了。董助推着自己金丝边眼镜内心在狂骂爹,但他还是忍着心里的小九九面带微笑地说:“老板,他同意了。”
解璟收起微笑,倚靠在宁星洲早晨还坐过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他留下的面包——
啃了两个圆孔一个弯弧,一个像是哭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