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都快被她气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七姐姐这个太子妃还在这窝里横!
原书里,祖父关进牢里第二天清晨就自尽了,黎大伯母在祖父的噩耗传来时也跟着自尽了。
祖父的自尽暂且不说,黎大伯母的自尽恐怕与她这个太子妃女儿脱不了干系。
身为太子妃,没能替亲人求情,甚至来牢里探视都做不到,大伯母身为太子妃的生母,本就为女儿的冷漠心寒,又觉得无法面对狱中其他亲人,难免想不开。
“七姐姐这话我却是听不懂了,若是七姐姐能说动皇上宽恕祖父,皇上又怎么会因为探视一事计较?”黎半夏斜了她一眼。
“祖父向来身子不好,叔伯兄嫂们平素都是养尊处优,乍然遭逢牢狱之灾,七姐姐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不去瞧便罢了,还拦着不许我去是什么缘故?”
太子妃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指着黎半夏气呼呼道:“你……谁说我不担心?我……”
“七姐姐担心就好。”黎半夏打断了她的话,“申时我会天牢探望,姐姐们若是愿意同去届时可以在望江阁等我。”
“我与你同去!”大姐姐率先发了话。
三姐姐也跟着点了头,“我也去。”
形势终究比人强,七姐姐这个太子妃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唔,我也去。只是这样,去父皇面前求情的事就得被耽搁了。”
黎半夏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只道:“届时我便在望江阁恭候几位姐姐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转身便走了。
——
太子妃黎知夏咬了咬唇,匆匆赶回了太子府。
一进门,迎面便撞上了胡奉仪。
“呀,太子妃娘娘回得好早呀。”胡奉仪捂着嘴道:“倒是巧,嫔妾刚排了一出戏,请娘娘指教啊。”
胡奉仪出身梨园世家,平素里没少弹弹唱唱。
黎知夏与胡奉仪向来水火不容,自然知道她没安好心。
“不必了,我还有事。”
胡奉仪只当没听到,朝着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开始演起来了。
一个侍女指着另一个的鼻子道:“狗东西,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居然敢冒犯奉仪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大渊律法载有明文,罪不及出嫁女,你哪来的狗胆敢在我们几个面前猖狂?”
黎知夏的脸色骤然就绿了,她自然看得出来,这胡奉仪和她的侍女演的是黎府被抄的时候的景象。
“让开!”
黎知夏咬着唇想要绕开,胡奉仪却挡住了去路。
“哎,姐姐,重头戏没演完呢。”
胡奉仪朝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立马过来。
“七姐姐是气坏了吧,先润润喉。”
“我……”胡奉仪捂着胸口,双眼一翻,“啊,我要晕了!”
“好了,演完了!”
胡奉仪睁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太子妃姐姐,你说妹妹演得好不好?”
太子妃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刚才发生的事,竟这么快就传到了府里。
见下人们交头接耳,太子妃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只恨恨地瞪向胡奉仪。
“我说了,让开!”
胡奉仪捂嘴笑了笑:“姐姐真是好威风,只是刚才在丞相府怎么忘了要威风了?”
“你……”太子妃气呼呼地指着她。
胡奉仪却是妙目一转,越过她,往她身后奔去。
“殿下,殿下您回来了!”
太子妃心里一跳,果然见到太子站在一棵柳树下望着这边,不知看了多久。
太子妃心里一酸,急急地跑过去。
“殿下,求殿下救我!我祖父定然是被冤枉的!请殿下同臣妾一道去父皇面前陈情。”
太子心里一阵烦躁,他对这个太子妃本就不喜,往日里不过看着丞相府的面子给她几分体面,如今丞相府倒了,太子对她便只剩嫌弃了。
“够了!父皇那里,你要去便去,本宫还有事。”
太子妃眼眶一红,心里委屈极了,“不知殿下还有何事?”
太子挑了挑眉,“太后让本宫陪念芙郡主游湖。”
“什么……”
太子妃腿一软,差点没跌倒。
念芙郡主出自姜家,大渊朝这几代的国母均是出自姜家,当初大家都以为念芙郡主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最后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太后竟做主让太子娶丞相的孙女。
如今太子妃的娘家刚倒台,太后便迫不及待让太子去陪念芙郡主游湖,究竟是什么心思?
难道……难道是让念芙郡主取而代之?
太子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你……你们……”
这副模样让太子愈发不喜,他皱着眉头道:“太子妃身子不适,府中诸事交由胡奉仪主理。”
胡奉仪立马喜上眉梢,“是,谢殿下抬举,嫔妾一定竭尽所能,管好府中诸事!”
太子妃只觉得一阵心梗,她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晕倒之前,隐约听见胡奉仪含笑的声音,“呀,这一出戏,还是姐姐演得好。这说晕就晕的功力,妹妹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