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宏不说大家也就过去了，他这么一说，网友更加来劲。

『你的对象是谁啊？』

『我不管，所见即所得，我就说你俩是情侣』

『cp感十足』

『谁？谁有对象，我刚进直播间，一脸懵逼』

『这是娱乐频道吗，怎么一进来就在说八卦』

『海宏不是才十九岁，就有对象了？』

『不是吧，主播才十九岁，辍学了』

海宏盯着屏幕正要回答，被程嘉树在桌下按住，程嘉树继续介绍产品，海宏会意没再多说。

一场下来，吃瓜网友多如牛毛，算是给直播间增加不少人气。

程嘉树下播取下耳机，和工作人员说辛苦后，又让同组人去点外卖，他报销，当众人都去休息关注点外卖这件事后，程嘉树来到海宏身边，说：“你也不是新人，不是第一次直播，怎么这么冲动，就急着回答网友的问题。”

海宏嗫嚅半晌：“我对象指不定就在看直播，要是他看见我和你这样，肯定会生气的。”

有点道理，程嘉树迟疑，靳言是不是也在直播间，也会看见那些评论，那他会如何，会生气吗？

程嘉树没说话，海宏继续：“程哥，你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有时候谈恋爱的人心眼都特别小，根本没法容下第三个人。”

程嘉树：“嗯。”

海宏：“你还是不认可我的想法，你要是找个对象就不这样了。”

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程嘉树叹口气说：“饿了吧，去点外卖吃。”

海宏摇头：“我还欠你人情，程哥你放心，这个月工资就这两天到手，到手我就转给你，绝对不耽误你一点事。”

程嘉树汗颜：“我暂时不需要钱。”

海宏犹豫会儿：“程哥，别逞强了，我都知道了，你买了房子，面临还贷，还面临装修，你比我更缺钱。”

好像是的，忙起来就忘记自己房子装修的事，还得张罗一下，程嘉树轻嗯声转身离开。

地下停车场，靳言拉程嘉树上车后，刚准备亲上去，见程嘉树有些闷闷不乐，问：“怎么？不高兴？”

程嘉树：“没，就感觉身心疲惫，好像连续三个月没休息过，之前还会在家做早餐，现在连食材都不买了，随便对付两口结束。”

靳言：“我知道了。”

程嘉树：“？”

靳言：“等我手头忙完，会准备团建，想想要去哪里，想想吃什么。”

这么突然，程嘉树：“你不会因为我发小小的牢骚就这样？我有种以公牟私的感觉。”

靳言开车出地下停车库说：“总得先满足你的要求，最近大家确实比较累，我原先就有这种打算，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马上过半，可以带大家出去转转。”

程嘉树满怀期待：“那我想去泡温泉。”

靳言：“可以。”

“我还想吃烤羊排。”

“安排。”

“按摩搓澡能不能也提上日程？”

靳言没迟疑：“可以。”

程嘉树瞬间来了精神：“老板，我瞬间觉得在我们公司很幸福。”

靳言笑笑：“如果你觉得很幸福，一会儿下车的时候麻烦给我一个好评。”

程嘉树没听懂：“什么？”

等红绿灯期间，靳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就是好评。”

老流氓？程嘉树闻言脑海里蹦出这个词，越想越觉得自己没冤枉靳言，还真有点老流氓的意思在里面。

怎么老板私底下是这样的，忒判若两人了吧。

程嘉树的行李被打包好，送去员工宿舍，而陆励的则送去郊区的廉租房，程嘉树去看过环境，不是很好，和陆励之前的房子比，这环境忒差了。

他还没开口，陆励就安慰没事的，在这里自己才能安心学习，还有一整年就要高考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木已成舟，程嘉树多说无益。

员工宿舍是单人单间，但洗漱在一个大卫生间，有点像大学宿舍，程嘉树适应能力快，能根据大家洗漱时间控制自己起床时间，尽量避开高峰期。

当搬家公司把一件件行李搬进来时，引来周边宿舍员工的注意，不少人站在门口，有的和程嘉树打招呼，有的则冷眼旁观，更有甚者，清楚程嘉树之前抱陆励的大腿，休的“豪宅”，现在堕落成这样，和他们一起住员工宿舍，有种看笑话的感觉。

程嘉树没去理会这些，有上有下。

搬家公司的主要任务完成，程嘉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坐在小板凳上，夕阳打下来的光照在他身上，那一刻，他挺惬意的。

有种定格在现在得美好。

这种感觉还没持续一会，靳言给他发消息：【没有乔迁宴吗？】

程嘉树回：【搬来宿舍住，还需要吗？】

靳言：【需要】

靳言：【还在收拾？】

程嘉树听出他的意思，想一起吃饭，他回：【半个小时后，森林公园后门见】

森林公寓距离公寓不远，一般年轻人不爱去，被撞见的几率不大。

程嘉树收拾完行李，小跑至公园后门，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车后，又四处瞟眼，确定没人后才敢上车。

上车后他松口气：“想想咱们去吃什么？”

靳言：“去吃火锅？”

程嘉树：“那当然好了，去哪家？我先看看有没有团购券可以便宜点。”

靳言：“团购券？”

正在翻手机APP的程嘉树微针：“老板，你从来不用团购券吗？”

靳言：“不用。”

“……”程嘉树说，“团购券有的折扣很大的，可以以5元代100元，这种福利你没有参与？”

靳言轻咳声：“没有。”

好吧，两个人的世界有代沟了。

程嘉树很久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靳言察觉不对，开车有点不上心，差点闯红绿灯，程嘉树见状忙说：“你专心点。”

“那我们今天用团购券？”靳言刹车后说，“我以前不知道这些东西，但看你表情，这些东西应该挺值得的。”

程嘉树轻嗯声：“其实也可以这样，你还按照之前的生活方式付账，我也按照我的生活方式请你吃饭，咱两不互相干涉，免得觉得别扭。”

靳言想了想认真地说：“如果我有什么事，让你很看不下去，你一定要和我说，不涉及原则上的，我都能改。”

讨好型人格？程嘉树看眼靳言，仿佛两人有了默契，靳言能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靳言说：“我对别人不是这样。”

那就是为爱改变。

听得程嘉树心里暖暖的。

火锅位置有些远，一路上靳言调开广播听新闻，程嘉树听得犯困，靠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刷手机，靳言提议：“你可以连你的蓝牙听歌。”

“真的？”程嘉树笑笑，“你不会觉得吵？”

靳言：“有你在就不吵。”

程嘉树笑得开心，连接蓝牙的时候还迟疑要挑哪个音频，他先选了一些快歌，带点神经大条的意味，车里倒是嗨起来了，靳言也会随着节奏轻扣方向盘。

程嘉树问他：“你喜欢这种？”

靳言：“不排斥，还有别的歌单吗？”

“当然有，”程嘉树像高考生一样，使出浑身解数也要答出满意的考卷，“轻音乐感觉你听腻了，来点好玩的。”

话音刚落，一阵喇叭声从音响里出来，靳言疑惑地微蹙眉头，随后又舒展开，说：“程嘉树，你是故意的吗？”

程嘉树嘿笑两声：“我就是带老板体会一些别样音乐。”

靳言：“恐怕你也是选了很久才找到这种震慑的歌吧。”

小心思被靳言发现了，他轻笑不语。

靳言又说：“我发现你还有点坏。”

程嘉树：“不可以吗？”

靳言：“没什么不可以的，接触你，感觉自己年轻很多，有种别样的感觉，你别嫌弃我有种老年味就行。”

程嘉树笑出声：“老板，你也会有这种担忧吗？”

靳言点头：“人上了年纪，跟不上时代的潮流，年轻人说什么，不懂的时候，就会怕被别人嫌弃，毕竟我比你大几岁。”

程嘉树：“应该不会。”

靳言：“为什么不是“不会”。”

程嘉树：“那样说太假了，完全排除了别的可能，我觉得不现实，还是得靠谱些。”

靳言拖长尾音哦一声，程嘉树指了指旁边的路牌：“我们快到火锅店了。”

掀开帘子扑面而来各种火锅底料味儿，程嘉树下意识去看靳言脸色，见他神色如常，应该也没少来这种地方，谁知下一秒，靳言直接和前台说：“订个包厢。”

少有的坐包厢，而且还是两个人，前台扫眼程嘉树和靳言问：“请问两位多少人？”

靳言：“两个人。”

前台为难地说：“抱歉先生，我们这边更推荐双人座，包厢得八个人以上。”

本以为被拒绝的靳言会垮脸，谁知道靳言只轻描淡写地说：“包厢只需要满足最低消费标准就行吧。”

前台看眼靳言，发现糊弄不过去，只能轻嗯声。

靳言又说：“我能保证最低消费标准，开个包厢。”

程嘉树落座后扫码点单时问：“我们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