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断续续的抽泣尽数融化在深柔而激烈的吻里,只剩下从喉腔内传来的压抑着的细弱闷哼。
“我可以帮你打掩护哦。”
在我们炽热而缠绵地耳鬓厮磨时,他轻轻舔了舔我颤栗着张开的唇,轻声说:“但是诗音要答应我一个要求哦~”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神志不清地流着眼泪,紧抓着他的手直到类似于鲜血那样温热粘稠的触感顺着我们十指相扣的手淌出了指缝。
“放心好了呢。不是什么无聊的‘答应和我在一起’这种小孩子那般卑微又可怜的请求哦。”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提出来这种要求了。
没有谁比我更看清他‘驯兽师’的残酷本性,无论是地牢里驯养的藏獒,还是中岛敦这样的‘白虎’——
就算是‘交往’,他要的也是我心甘情愿地和他在一起。就像今天,就算是意外,也依然是我心甘情愿的……跨越了那条危险的警戒线。
我一口咬住他的下颔,胡乱地点头。
今天——只是一个意外,也是最后一次意外。我这般斩钉截铁地告诉自己。
一定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下一次,不管他提出来什么样的要求,我一定不会再让他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赢了下一局。
“好吧,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诗音在哪里呢。”太宰轻笑着,终于用大发慈悲的口吻不痛不痒地否认。
“黏糊糊的蛞蝓别在这里打扰大人的事情了。我家可爱又害羞的小姐都差点被你吓到了呢。”
他的呼吸吹拂在我耳垂下方被他反复亲吻的肌肤上,我无助又羞恼地抱紧他,无法逃离,无法避开,就像鸢鸟被潮冷的雨水打湿了羽毛。
“真是让人火大啊,混蛋太宰。一边黏着诗音无耻地诱惑她,一边就这样背着她和别的女性欢好——”
前男友冰冷又嘲弄地嗤笑着,濒临爆发的怒气被他死死压抑着:“我是绝对不可能把诗音……让给你这个混蛋的!”
“她只是一个……以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的笨蛋。”他紧紧握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只有我才能保护好她。”
“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分手说算了的。除了我,她还想和谁在一起?和你这个混蛋吗。”
他低低地说着,声音像闷烧的雪茄飘散在雨雾里,与其说是对着太宰说,更像是他对自己的宣誓。
“绝对,不-可-能。我不允许。”
中也的声音里裹挟着一种令我感到陌生的情绪,危险而蕴藏着隐晦的毁灭冲击,仿佛来自太阳耀斑之下的黑暗力量,迫不及待的想要冲破对流的激烈磁场,瞬间吞没一切,漫漶成灾祸。
他没有再走近一步。
引擎掀起的气流像锐利的热风切开了雨幕,头也不回地启动引擎,像出鞘的利刃疾驶而去。
***
我似乎是发烧了。也难怪,毕竟淋了这么久的雨,脚心也被路上的石子碎块划出了一道道血痕。
我们回到太宰那个勉强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时,雨势终于逐渐转小,缠缠绵绵,淅淅沥沥。
虽然我的皮囊已经修复完全了,但是皮肤是最好修复的,甚至就连四肢的血肉恢复起来都不是很痛苦。
——最痛楚难忍的,是脾脏、背脊、子.宫和卵.巢生长复原的过程。
尤其是子.宫。
好痛。真的好痛。我总觉得那个脆弱的部位是不是在很久以前被人硬生生地剖出来过……那样血淋淋的整团剜出来然后被残忍地吃掉。
而太宰显然很是喜欢我这样因为承受着剧烈的痛楚而无比虚弱的模样。
平日里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嚣张叛逆的我,在这个时候似乎乖的不得了。
我蜷缩在他的怀里,和他十指紧扣的手一直握着忘了松开,昏昏沉沉地发出连我自己都听不懂的呓语,因为疼痛而刺激出的眼泪一直不停的从眼角淌落,眼角和鼻尖都泛了红。
“真的好乖呢。诗音。我的诗音。”他的声音温柔的像是在哄孩子一样,唇无意识的在我耳廓处舔.舐。
我含糊不清地低泣着喊痛,想要推开他,却又更紧的抱住了他。
“疼就叫出来。”他用诱哄的语气轻柔地说,掌心的温柔地覆在我痛到痉挛的子.宫之上的那片肌肤。
他像抽丝剥茧那般把我湿透的和服从我的身上剥下来。
湿漉漉的绢布黏着新长出来的那层娇嫩肌肤,衣服被褪下的触感像极了蛇在蜕皮。
他愉悦的为我套上他的衬衣。衣领处还沾染着洗涤过后的皂香。
可恶的高个子,他衬衣的下摆盖过了我的腿根,快到及膝的位置。
这一刻的太宰治比我认识他的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少年人。
他纤长的睫羽梦幻般的低垂着,蓬松的黑发柔软地垂落,他对我轻轻地微笑。
“那个黑漆漆的小矮人根本什么都不懂。"他低头轻轻吹掉落在我脸颊上的一根睫毛,黏腻温柔的吻一寸寸的滑落,仿佛他在透过我新生的肌肤,去亲吻我残破的脾脏,淌血的卵.巢,和寸断的背脊。
潮水般不曾止息的痛,在他的吻里居然缓慢地消融了。
“我想要一支烟。软黄和平。”在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后,我懒懒地曲着腿躺在他的怀里,试图用趾高气扬的语气掰回一局。
但是说出口的嗓音吓我自己一跳——沙哑又带着浓郁的鼻音,一听就是被欺负狠了。
他从善如流的拿起电话,半点也不客气的随手打了不知道是哪个倒霉下属:“摩西摩西~”
这般轻快地语调仿佛在乘着风冲浪:“麻烦在二十分钟之内送来一包软黄和平。千万不要迟到哦。”
我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太宰的属下很多,大部分都寿命短暂,于是到后来我也懒得去记名字了。
这个下属似乎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很是陌生。
但是太宰似乎是个比死神还要可怕的存在,哪怕他的语气毫无威胁,明快极了,那头几乎秒接了他电话的下属声音听起来却像是要哭了一样,战战兢兢地发着抖。
“无论诗音想要什么,就算是你想要做日本的首相,也是可以的哦。”
这一刻他的神情又半点和少年人不沾边了。
太阳穴骤然刺痛,也许是因为发着烧的缘故,又或许我敏锐的直觉感知到了他气定神闲的那种上位者独有的冷酷气息。
他简简单单的抱着我坐在这个勉强被称之为家的‘集装箱’里的布艺沙发上,却仿佛高踞在王座之上。
明明他的声音依旧明快而温柔。
这样的太宰让我感到陌生,我不受控制的被这样的他所吸引,却又下意识想要逃离。
海啸来临前一秒的天空最是美丽。
我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里下来,可是他的手仍旧温柔而冷酷的轻覆在我的小腹之上。
还未生长完全的子.宫和卵巢像被擒获的猎物,脆弱的被他桎梏在股掌之下。
他低头咬住我的嘴唇温柔地摩挲着,唇瓣缠绵着厮磨,那样温柔又冷酷的力度仿佛在碾碎娇嫩的玫瑰花瓣。
“就算诗音再如何抗拒,也总会回到我的身边呢,”他漾着盈盈笑意的眼眸,仿佛深沉幽冷的鸢色深渊,弥散着致命的雾气:“你也知道,你是离不开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