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胀胀的脑子舒坦许多,扶萤合上双眼,一仰头,靠在身后人的腹上。
李砚禧微怔一瞬,双手往下,又给她揉按脖颈。
花都凋了,水上什么也没漂浮,什么都能瞧得见,看得李砚禧眼眸微热,低声提醒:“小姐,水要冷了。”
“嗯。”扶萤睁开疲惫的眼,跨出浴桶,裹上一张薄毯,吹灭了灯。
李砚禧跟过去,看着她光滑起伏的背,忍不住舔了舔唇,拿出柜子里的香膏,挖出一大坨往她身上抹,将那白皙的皮肤揉抹得泛粉。
那双手试探着往下,落在那臀上,李砚禧试探着在她脊椎的小红痣上落下一吻。
她没有躲,只是轻哼一声。
李砚禧心头一热,越发大胆,粗粝的指尖引发一阵浪潮,试探着止住潮水的源头。
“轻一些。”扶萤闭着眼,轻斥一声。
李砚禧咽了口唾液,伏身抱住她,在她后颈细细亲吻。
“不要留下痕迹。”
“好。”
她累了,但态度格外好,李砚禧心中满足,换着花样让她舒服,她也的确觉着,今日体验与以往不同。
其实,今夜那毒并未发作。
她睡了,细长的眼睫低垂着,李砚禧忍不住在她眉心亲了亲,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天要凉了,李砚禧舍不得松手也只能松手,缩回他该去的地方。
扶萤醒时仍旧只是看他一眼,仍旧是什么都没说。
他心中止不住泛酸,昨日他都看见了,她和方兰漳聊得那样开心,方兰漳恨不得亲自将她送回房里……
他抿了抿唇,垂着头,从窗子跳出去。
方兰漳按时到了,方兰泽未来,他们默契地都未提起,如昨日一般,说着笑着往老夫人院中去。
他用完午膳便要出门,扶萤顺路与他走了一段,道:“我送送表兄吧。”
“天冷,风大,你回去休息,不必送我。”在院门口,他停下,给她拢拢披风。
扶萤点头:“也好,那表兄路上多注意,天冷了,也多加衣。”
方兰漳笑着道:“有表妹的关怀,已是不必再添衣了。”
扶萤垂眸,做害羞状。
“那我便先走了。”方兰漳退后几步,忍不住看她好几眼,才彻底转身离去,在竹林小道尽头消失。
她也转身朝院中去,写春忍不住打趣:“少爷对小姐很是上心呢。”
“嗯。”她倒没觉得什么上心不上心的,几句话而已,有嘴的人都能说。
李砚禧正在院中清扫落叶,见她过来,立即凑近一些,可她像没瞧见似的,越过直往房中去了。
他不死心,放了扫帚,又跟进去,扶萤也只是瞥他一眼,拉了床帐子:“都出去,我要睡了。”
写春退下,他也只能退下。
没多久,扶萤醒了,支开窗,靠在罗汉床上看书,李砚禧又凑过去。
“饿了,想吃虾仁馄饨。”扶萤翻着书页,随口一句。
“我去做。”李砚禧立即起身出门,朝写春道,“小姐想吃虾仁馄饨,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虾。”
写春放下修剪枝叶的剪子:“你要自己做吗?”
“嗯。”李砚禧已挽了袖子朝小厨房走了。
“好,我去问,院里还有些面粉,倒是不用拿了,还需要什么别的吗?”
“不用。”他头也没回一下。
早起府中的采买刚好买了些新鲜的河虾,写春拿了些回来,李砚禧在砧板上剁起来,院里的小丫头们好奇张望,窃窃私语:“他还会揉面呢。”
写春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这人的确是忠诚又能干,小姐想要他在院里伺候属实正常,只可惜是个小厮,要是个丫鬟就好了。
锅里的水已开了,他包好馄饨,往水中扔一些,在碗里点上几滴香油,撒一把水芹菜碎,端着碗出了厨房,进了主屋。
扶萤看他一眼:“弄好了?”
“嗯。”他将碗放去小案上,递上筷子。
扶萤闻了闻香气,脸上多了些真切的笑意,夹起一个皮薄馅大的馄饨试着咬了一小口,惊喜道:“好好吃。”
李砚禧脸上也多了些笑意,写春的目光在他们俩身上转一圈,总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悄声退出门去。
扶萤向来挑剔,对旁人或许还好,但对李砚禧是不会有什么委婉的话的,说好吃便是好吃,满满一大碗全用完了,吃下最后一个,她连连摆手:“不能吃了不能吃了,太撑了,我得出去走走才行。”
李砚禧下意识要给她揉肚子,余光瞥见写春进来,又退开几步。
写春替了他的位置,扶着李扶萤往门外走,还没在院里走几圈,便听看画绿从外面回来:“冬衣制好了,小姐要回房试试吗?”
“好,刚好得活动活动。”
画绿招呼着送衣裳的进来,笑着闲话:“怎的得活动活动?”
写春答:“方才砚禧给小姐做了好大一碗虾仁馄饨,小姐全用完了,这会儿有些撑。”
“原是如此,砚禧还会做馄饨呢。”画绿好奇。
“刚学不久,不太会。”李砚禧垂着眼答。
扶萤听着“砚禧”二字,扬起的嘴角垂下一些,淡淡道:“不是要试衣裳吗?”
“是,是。”画绿未听出来变化,仍旧笑着,招呼送衣裳的丫鬟站好,介绍道,“这些都是按小姐吩咐,做的浅色的,这一套红的,是老夫人看着小姐平时打扮得太素净了,特地要人多添的。”
“让祖母费心了。”扶萤轻轻摸一摸那红色的袄,“先试这一件吧。”
写春叫上几个丫鬟一起伺候她穿衣,转身瞧见李砚禧还站在那儿,笑骂一句:“你这个呆子,小姐要换衣裳了,还不出去?”
“哦。”李砚禧也想看她穿红色,只是这里这样多人,只能退出门去。
扶萤脸色又沉一些,几个丫鬟围着给她穿衣裳,时不时询问一句,她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写春终于瞧出不对,低声问:“小姐可是哪儿不舒服?”
“没。”她不想让人觉着自己是不喜欢外祖送的红袄,强露出些笑,“祖母让人做的衣裳太厚实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写春也笑:“京城的冬日比婺州的要冷得多,小姐现在觉得厚实,待过些日子进了三九天便不勒人了。”
“好了。”画绿给她整理好,让丫鬟抱来铜镜,“小姐瞧瞧,多俏丽,原来小姐只穿浅色是怕穿得鲜艳了更惹人注目了!”
“哪儿有?”她故作腼腆。
画绿小声揶揄:“小姐没瞧见三少爷看小姐的眼神……”
写春笑着搡她一把:“好了,总说这些不着调的话,小姐还未出阁呢。”
“不打紧的。”扶萤维护一句,抬步去了窗边,将窗支开,朝窗外的人道,“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