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清查

日子再次进入平静期，虽然温度仍旧在上升，好在大家在逐渐适应这个气候。河流水位虽然仍旧在持续下降，但是始终没断流，加上周常组织大家大规模种植仙人掌之类的耐旱作物，同时养殖的动物也多是耐旱耐热品种。大家用水量也在减少。

周铮铮之后购买了一台缝纫机，李阿姨开始在家做衣服。还有做香肠、肉松的食物销售。

冬至暂时没去管，冬至现在分配的工作就是挑水和清理鸡舍，早晚各去忙一趟就可以了。其他事项，冬至没参与，也不用帮忙。

冬至中午就在自家安全屋休息，自己做一顿中饭，然后打理山洞里的小鸡，还有蚯蚓池，还有晒蚯蚓等等。

日子一日日过下去，仙人掌已经长得有一掌高了。

事情的平静在一天早饭后打破。周常和两位一看就是军人的同志来到了养鸡场。

“我们来登记一下大家的资产，根据新颁布的法规，食物四战略物资，不能销往国外。所以每户人家都需要登记资产。尤其养殖户、种植户。”周常解释。

看着周常身边两位严肃的兵哥哥，看来这件事是不可以商量的。

但是周铮铮还是很不满呀：“为什么不能卖给国外呀？这些食物都是我们自己制作的，没偷没抢，为什么不能自由选择交易对象，价高者得？”

周常：“因为全球的食物是短缺的，假如世界上有10个人，但是只有够9个人吃的食物时，价格会涨到第10人买不起的程度，最终饿死一个人。我们不希望饿死的那个人在九州。

国外可以无视购买不起粮食的人饿死，所以国外或者说国际上粮食价格水涨船高，但是我们要保证无饥馁，那就一方面不能让粮食价格随意上涨，另一方面，必须限制出口。”

牵连到这样的高度，那就是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了。

养鸡场的鸡数量被登记在册了，周常他们要求其中1800只鸡必须卖给国营商场，不能自行交易，更不能销往国外。

周铮铮的食品加工小店，刚开了不久就要歇业了，还好，目前对于衣物是不限制外销的，蚯蚓粉也不限制销售。

周铮铮商场一下子少了一半可售之物。

周铮铮半天都是气鼓鼓的，冬至拿出蜂蜜来，泡了一杯蜜水端给周铮铮。

“铮铮姐，消消气哈。”

周铮铮端起来，一饮而尽。“冬至，你说我是那么没有大局观念的人吗？好好说，我也会同意的呀，直接带军警上门，这是威逼呢？就觉得我不会同意，我要真不同意，他们能把我怎么滴呀？让我去吃牢饭吗？有牢饭吃，那还好了，我不干活了，吃牢饭去。”周铮铮气鼓鼓的一通输出。

冬至顺着话说;“是呀，周警官也太小瞧我们铮铮姐了，铮铮姐怎么会倒卖战略物资？这不是以前规定不清，不知道嘛。周警官小人之心。”

周铮铮：“就是，看着长那么大个，其实是个小肚鸡肠。还有灭有蜜水，再来一杯。”

“好嘞。”周铮铮喝完。突然抱着冬至，“让我抱一抱。”

抱了一会儿之后，铮铮低落的说：“其实周久之前提过食物不能外销，我没想到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了。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想大家过得舒心一点。”冬至感觉到了衣服上的湿意。

“我也愿意大家都好好的，但是这么一管控，我的商场就很难回本了。冬至，想活的稍微舒心一点，怎么就那么难呢？”周铮铮松开冬至，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我从小干过的活没有这一年来多。你看看我手上的茧子。”

“铮铮，不担心，我们大家在一起。”

周铮铮摸摸冬至的头：“真羡慕你，没有老人小孩要养。”

冬至悄声：“我也有父母要养的，现在我父母跟弟弟一起住，我也要出赡养物资的。”

“羡慕你们有兄弟姐妹的，这种时候就显出来有兄弟姐妹的好处了。”

“铮铮姐，李阿姨多能干呀，全天都爱帮你带孩子干活呢？小文小武多可爱呀，大家都羡慕你呢。”

周铮铮长舒一口气：“好了，你别担心我了，我就是突然脆弱那么一下。其实我理解和支持政策，只是突然来这么一下，心理上不好受。日子总要过下去呀，我还有妈妈、崽崽指着我呢，还有我的组员一起共度难关呢，我发泄那么一下子就好了。

你快回去吧，周常等会儿也会去你家的。”

“好的。”冬至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就回家了。

果然不久后，周常也过来冬至家了，冬至正在洞门口看天。

周常来了后，冬至还在发呆。

“回神了，冬至。”周常提醒。

“哦哦，周警官呀。请坐请坐。大家喝杯蜂蜜水吧吧，我刚泡好的。”

“行。”接话之后周常就随机坐在门口山洞的木墩子上，这是冬至搬回家做凳子的。

“刚在周铮铮家，你也听到了，你在山洞里是不是也养了鸡，种了菜，这个不能外销的。”周常开口。

“嗯嗯，我懂。”

“周久那里登记了你买了1500只鸡苗，100株仙人掌，等成熟了，1300只鸡和90株仙人掌都要直接卖给国营商场，到时统一收购。”

冬至怏怏点头：“好。”

登记完了之后，周常就起身准备走了，另外两位中的一位开口了：“就这样，不需要去山洞里检查一下吗？”

冬至眼神变了，看着周常，周常立即回答：“我们要统计、管控战略物资，但是不是抄家，我们也要尊重私人产权。人家的仓库就不用去检查了。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来找我就是了。”

冬至听了特别不舒服，自己好好种地，既没有违法犯罪，也没有道德败坏，正常的生产生活，为什么需要被人查资产？不查还需要周常做担保，官盐变私盐？

但是看在周常的面子上，冬至暂时也没说什么。

等周常走了，冬至先去查看了一下洞内的物资，冬至看着自己满洞的物资，还是决定不要储存这么多了，够吃够用就行，多了未必不是帮别人存的。

冬至先去找周铮铮和大鱼过来家里，换了一扇铁门装在山洞门口。

周铮铮他们一头雾水：“怎么突然要装铁门？”

冬至也不隐瞒，把刚刚周常带人来查山洞的事情说了，然后先问自己同组组员：“我准备把物资换掉，还是放在安全屋的能量比较有安全感。你们有看上想交换的吗？”

周铮铮沉默了一下，“出售一些物资也好，有清单吗？”

冬至立即拿出一个清单出来，清单中包含木炭、腊味、盐、主食、酒等等，冬至解释：“除了日常用品，我就只留下三个月的主食，100斤盐和1000斤木炭，100斤腊味、三匹布，100斤棉花，以及武器，其他都准备卖出去，换成能量，手头多一点能量，至少我可以躲在安全屋里。”

大鱼他们几个人交易了稍稍的一部分物资，周铮铮去叫朋友来购买。毕竟这个是不用交易手续费，而且冬至的冬至都是自用的，不仅都是囤货刚需，而且保存的很好，于是很快就把东西卖的差不多了，还差一点点就可以凑足10万能量了，冬至咬咬牙，把最后的肉食也拿了出来，终于凑够了10万能量，冬至立马升级墟光井。

其他都是假的，囤积能量才是王道。有能量就有防御，要不然就是邻居囤货我囤/枪，邻居就是我货仓里的邻居。

冬至货物都是刚需，自然是很快就卖光了，等周常听到消息过来的时候，就剩下冬至坐在铁门边，清理屋子环境。

周常脸色有一点不好：“冬至，你怎么把货物都给卖了？这样碰到上次那样的雪灾，你怎么过？我不是给你做担保了吗？不会有人去收你的山洞的。”

冬至淡淡的说：“周久也说不会把我的山洞的物资告诉别人，那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么多鸡苗的呢？”

周常犹豫了一下解释：“队伍内部出现了走私，所以上级要求查看每个国营商场的记录。周久在这种情况下没办法拒绝。”

冬至：“嗯，大家都有不得已，我能理解。只是这种不得已需要我来买单。我想真正的大户可能已经成气候了，你们未必拿他们有办法，真正可以收割的就是我们这种不穷不富的中等供应商吧。”

周常劝：“冬至，你不要钻牛角尖，凡事都难以尽善尽美，我们现在这样已经尽量在维护公平了。你的山洞也没有人去搜查呀，你还是可以自己作主，我们至少要管控粮食和肉类数量。你总不希望你吃肉，别人确粗粮都吃不上，饿死吧？”

冬至心里一冷，反而冷静下来了：“我觉得，首先我没有为非作歹，其次别人的饥饿不是我造成的。古人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我还不至于达的地步，顶多别人吃一口，我能吃到一口半，不至于让人眼红。我现在物资全部出让了，就剩下武器和粗粮。我也不怕大家眼红。”

周常头疼：“冬至，对不住，我不是怪你。你现在不要闹，现在情况真的很不好。虽然现在政策做不到绝对公平，内部队伍也确实出现了少数蛀虫，但是我们向前看，只要能保证大部分人好好活着，活到见到真正的新世界。你不知道吧，灯塔国开始出现大量死亡了，都是饥饿而死的平民，阿三国也是这样，现在日子都不好过，先同舟共济渡过难关，可以吗？”

冬至心道，来了来了，比烂的世界，虽迟但到：“你说的我都懂。只是作为制度成本的承担者，你不能让我连采取措施自保都要反对。”

周常叹了口气：“也好，这是你不要在心里有太多的想法。哎，我们都是普通人，必须跟着时代走，逆流而上，只能遍体鳞伤。至少，部落里还能保证大体的安全，还能保障尽量不饿死人。”

冬至明白，这个是周常真心的劝告：“嗯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周常叹了一口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