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幽一脸不舍,问道:“你们要去哪儿?还会回来吗?”
竹溪戏谑道:“哎呀,怎么突然变的这么粘人了。”
扶幽嘟着嘴,说道:“我才没有粘人呢,我只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人陪我说说话,你们这么快就要走了,有点舍不得而已。”
竹溪闻言不说话,骨扇一挥与她记忆互通,她看见一位灵族男和邪修女结成夫妻。
女子生下扶幽后被族人带走秘密处置,灵族男陪她长到一岁后,被灵族公主看上翻身做了凤凰。
唯一道代价是要舍弃与前妻生的女儿,也就是说少女是花惊定同父异母的姐姐。
同样是女儿,一个在灵界华鳐山贪图享乐,一个被囚在南蛮以中级邪修的模样度过余生。
记忆互通过后,秦玉和竹溪皆是沉默不语。
扶幽察觉到不对劲,问道:“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秦玉摸了摸她的脑袋,问道:“扶幽你愿不意离开此处寻一个安身之处?”
竹溪愣了会,问道:“你这是想让她去投靠师叔的门下?”
‘仙渺峰’最小的师叔年方三十五,常年游历在外对自己门下的弟子只要求活着便好,弟子从何处来从不过问,也不准分尊卑等级,三年前便迁居出九轩堂自立门户。
秦玉解释道:“扶幽在南蛮待了十年有余,若是灵族真派人寻她,她一定逃不过。投靠师叔也是她最好的去处。”
扶幽完全不懂二人在说什么,只是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秦玉问道:“扶幽你可愿?”
扶幽一听是去享福的,立马点头答应。
“我先提醒你啊。”竹溪拿着扇子摇晃了几下,“师叔自立门户的门派虽不分尊卑,不过问修炼,但不代表你去到那边就可以任意而为之,该修炼的还是要修炼,不要辜负我和小玉,不然到时我们就不去寻你,不陪你玩捉迷藏了,让师叔将你抛弃。”
扶幽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连连点头应道:“好,我乖乖修炼,不惹事。”
竹溪又笑嘻嘻,说道:“这还差不多,要是想让我们陪你玩,去到九轩堂就好好修炼,来年参加仙渺峰的会试,你就可拜入仙渺峰做弟子,届时就能天天看见我和秦玉了。”
扶幽重重点头,说道:“好,我一定会努力修炼,争取早日见到你们。”
秦玉道:“若是将来有一日你起了异心,想残害师叔门派下的弟子,我的剑出鞘比任何人都快,也不会对你心软,我不希望我的剑斩下你这颗脑袋明白吗?”
扶幽顿时脊背发凉,她看着秦玉冷漠的神情,忙不迭点头应道:“明白,我绝对不会伤害九轩堂的弟子。”
秦玉和竹溪看出扶幽没有撒谎,点了点头,带着她御剑来到南蛮与九轩堂的边界,秦玉将一封书信递给扶幽,“待你见到师叔后便将此书信呈上,他看了自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扶幽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问道:“你们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秦玉道:“我们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等将来有机会再去找你。”
扶幽不舍地看着两人,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先进去了,你们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秦玉和竹溪点了点头,扶幽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进了九轩堂。
秦玉和竹溪回到仙渺峰已是六天后,远远便瞧见坐在石凳上看书的谢沉,和换上仙渺峰常服坐在地上的方琼。
竹溪走上前喊了一声师兄后,看着方琼询问道:“这个孩童是?”
秦玉咳嗽了一声,道:“是我下山历练时救回来的孩子。”
方琼欣喜跑近秦玉,道:“漂亮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琼儿盼了你好久。”
谢沉将书放下,看着方琼这副模样立即提醒道:“方琼你该唤小玉一声师姐了,师门规矩男女有别,即使你是个孩童也要遵守。”
方琼乖巧点头喊了声秦玉师姐。
竹溪笑着问道:“这孩子灵根如何?”
谢沉眼神淡漠,看向方琼从不遮掩眼里的厌恶,他讥讽道:“废灵根一个,师傅让我带他去后厨做事,小玉你还是要执意留下这个孩子吗?”
谢沉这话一出,方琼立即红了眼眶,不过他并未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秦玉,生怕她嫌弃自己。
秦玉摸了摸方琼的脑袋,道:“废灵根又如何?去后厨做事又如何?人无完人,师兄你又如何能得知他将来的修为会不会突飞猛进?”
谢沉道:“灵根是修行之根本,没有灵根便无法修仙,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小玉你何必自欺欺人呢?”
秦玉道:“你怎知灵根就是他的命数?这世上总有些人不甘于此,愿意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百倍的努力去改变现状,你要做的便是尊重他的选择,而不是早早便替他判了死刑。”
方琼抿下唇,看向谢沉的双眼全身凶狠,嘴巴说出的话却带着委屈之意:“我会在后厨好好学习的,就算修不成仙,我也可以学会天下最好的食物给师姐尝试。”
谢沉冷哼一声,道:“但愿如此,不过厨房不比其他地方,规矩繁杂,你若受不了就自行离开。”
方琼握住秦玉的手,乖巧点头。
谢沉又提醒他道:“方琼!说了师门男女之分,即使你是个孩童也要遵守,还不快松开你师姐!”
方琼松了手,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竹席嘀咕道:“师兄你对这个孩子是不是太严厉了?”
谢沉道:“这是他该受的,没人欠他的。”
……
秦玉出了一身冷汗,睁开眼发现灵姬讥讽看着自己。
灵姬嘲讽道:“秦玉被拖入梦境重新经历一遍前世的事情,是何感受?”
秦玉忍头脑昏沉的不适质问道:“我师弟呢?”
竹溪拿着剑冲进来问道:“小玉你没事吧?”
秦玉道:“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竹溪指着灵姬说道:“我与楚云刚出魔界,就查觉了邪修的人,楚云和方琼去探查情况了。”
外头的剑击声不小,看来这灵姬是位重要人物了,她眯了下眼,若有所思问道:“你们家的走狗还挺忠诚的,冒死也要前来。”
灵姬讥讽道:“起码比你们这修仙世家强,嘴上说着为三界好的名声夺了‘峪罂荒芜’的钥匙,便可以随意给我们扣上罪名。”
竹溪气不打一处来,骂道:“简直一派胡言!明明是你们邪修杀人放火,占山为王。我们修仙世家将你们邪修一网打尽,怎么到了你们口中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灵姬讥讽道:“我们不过是想要自由身,何曾害过谁?倒是你们,打着除魔卫道的旗号,四处搜刮宝物。若要论杀人放火,你们修仙世家的后辈可没少动手。”
竹溪被气得脸色铁青,秦玉见她要上前教训人,拦下了她,对灵姬说道:“好一张伶俐的嘴皮,可惜是个天生的克星,父母和夫君都是被你克死的吧?你那些走狗为何非要救你出去?”
灵姬脸上一僵,“闭嘴!”
秦玉冷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天生克亲,人人避而远之,只有你的那些走狗愿意跟着你,可惜还是逃不过你的命数,死于非命。”
灵姬气得浑身发抖,她手中出现一把剑,直指秦玉,“去死吧!”
秦玉不慌不忙,抬手一挡,手腕翻转,将灵姬的剑打落在地,随后欺身而上,一脚踢中灵姬的腹部。
灵姬被踢倒在地,捂着肚子吐出一口血来,眼神阴狠地看着秦玉。
秦玉走上前,一脚踩在灵姬的手上,用力碾压,冷声道:“我劝你快速说出实话,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陪你耗。”
灵姬被踩得手指关节处咔咔作响,却依旧不依不饶说道:“你想从我嘴里听什么?是你和自己师弟苟且残害同门?还是为了掌门的位置欺师灭祖一事?秦玉你一向不是最正义的吗?怎么做出点事比我们邪修更下作!”
秦玉面色一沉,脚下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灵姬疼得发出一声惨叫。
竹溪骂道:“小玉的名声可不是你个邪修随便诋毁的,对你们邪修恨之入骨,除去你们邪修一劳永逸,何来私欲?”
灵姬冷笑道:“这世间谁人不自私?秦玉她表面一副高洁无暇的模样,实际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你们以为她真的只是为了天下苍生着想吗?她只是为了得到掌门位置罢了!”
秦玉嗤笑道:“我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你呢?为了自己的私欲,杀害无辜之人,你的这些走狗难道不是被你害死的吗?”
灵姬道:“我是为了复仇,他们为了救我而死,我自会替他们报仇。倒是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残害同门,残害无辜之人,你可配得上剑修之首这个名号?”
秦玉冷声道:“我配不配得上这个名号不是你说了算,我只知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仙渺峰,对不起天下苍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