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萧暄一下上了心思歪脸看他，五哥这人认识的人多，他又是个大嘴巴，总会说些小道消息，甭管有没有用，八卦嘛，当然是越多越有意思嘛。

五皇子站直身子，气定神闲地环看四周，见没人关注这里且神迹没放映才道。

“这回可不是坊间传闻之类的，这是我亲身经历。我外祖父和齐济明祖父多年好友，就让齐济明教我武艺，差点没把我弄死，他让我一天射箭射八百支还要射中，纯纯虐敌啊。”

一天射箭射中八百支，手不得废？

“那你射完了？”萧暄模拟他去射箭，就算开始射箭还勉强对的上后来估摸眼睛都要对成斗鸡眼了，更别说总是跟不上脑子的手了。

“怎么可能？你五哥也不是铁做的，经得起这么折磨。但齐济明说他经常那样，话里话外就是嫌我疲弱无力，”五皇子回想当时的情景。

一身红衣的清俊少年俯视着他，像是不理解他的艰难般轻描淡写道，“你们这些王公贵族真是金贵得不行，一天八百箭而已，有这么难吗？”

“搞得好像你行一样，”他像一块烂泥一样瘫在草地上，自觉毫无力气了。

“我每天都射中八百箭，”齐济明蹲下身静静上下扫视他，良久，他轻叹一声，“你还真是脆弱啊，”说完就哼着调子走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激的，他还真的傻傻爬起来一箭一箭地射，结果还是没射完八百支箭，第二天手臂还肿了。

他消沉了一段时间后突然支棱起来，他跟齐小将军比什么，人家万箭齐发是实力，他投胎投得好也是本领啊。

但他的手臂真的肿了好些时日，要不是宗药师说不得还得痛上许久，他跟齐济明果然不对头，连卦象都相冲。

五皇子沉湎进过去的悲催经历中彻底一言不发，萧暄看着他，好嘛，五哥又变成闷葫芦了。

转而听着不远处父皇和三位大臣的对话，江南水灾还没平息吗？不是把工部侍郎常青派去了吗，应该不久就会平息才是。

“常青已经去了五天有余了，为什么当地官员说没见到他？”承明帝感觉事情很奇怪，以常青的性子，他应该很早便到了才对，怎么回事？

“陛下不必担心，我已经遣常青的学生荀或去了，以江南水灾灾情约莫不久后便可恢复了，只是今年百姓收成恐怕是保不住了，”丞相李晔心下疑惑，面上镇定自若上前回道。

礼部尚书思考片刻后道，“陛下，常青对水灾向来关注颇深，他一听说江南水灾马上就做好准备了，臣认为也许常侍郎在途中遭遇了不测，请陛下明察。”

“是要用兵了吗？陛下，臣觉得臣一定可以将常侍郎完好无恙带回来并且把途中遇到的匪寇统统剿灭，”忠义侯听懂了他们的对话，决定为自己揽个活儿。

“你？怕不是带回来的常侍郎的尸体吧，”邹顺觉得这家伙纯长肌肉不长脑，这家伙就是想带兵打仗想疯了吧，以他那莽撞的性子匪寇全剿光了常青也成了把灰。

说不准剿匪剿到后头，连部分百姓也要被他搞掉，也不是没有此类事件发生，看到扮成匪寇的百姓连着一起打。

还好当时没让他一人去，不然真要把人打死了，一出去就得去个人盯着江勇。

“江勇啊！你确定你是想带回常侍郎而不是把匪寇剿灭？”承明帝有的时候也会被榆木脑袋硌到，虽然好骗，但是脑子不行也是白搭，“让常胜将军郑闻道去吧，”皇帝一锤定音。

皇帝一点都不慌殿内的人知道这个消息，一来他们不会说，现在不对了，他的大儿子是个不长心的，但不要紧。郑闻道有被害妄想症，他不仅拒绝想跟他套近乎的，而且脑子根本不会转弯。

戾帝朝堂大逃离，皇帝那叫一个心痛，他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多能臣，全部飞了，煮熟的鸭子啊，都要烂锅里了，儿子一脚把锅踢翻了。可怜他老子年轻时到处拉人，临到死了还在拉拢这些心眼子多得像筛子的，苦啊。

真希望神迹里说的都是假的，骗他也挺好。

【我们现在接着来看《光启大帝》。up知道你们都很想深度讨论小明之死的诸多疑云，但是我们要知道现在讲的是光启帝，light出场就一秒怎么行】

【《光启大帝》 镜头一转，古朴的桃木桌上平铺了一张书卷，是承明十六年的水灾记载，一只清瘦的手执起斟满的茶杯，“听说了吗？那位新升为工部尚书的大人当年是常青的副手。”】

【“说不定是个巧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坐在窗边反复把玩玉坠的文雅先生脸上却毫无笑意，他背着光看来深潭般的眸子透不进一丝光彩，手中的玉坠磨损严重早已辨不清原状】

【“你真这样觉得？那常青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恰恰死在江南灾地呢？”青年望向常文远，用手撑着头，作出认真倾听的神态】

【“殿下，何必再问呢？斯人已逝，给他点清净吧，”常文远微微弯起嘴角，一身君子如玉的气质，“反倒是那位当是无君无父无情无义的小人。”】

【“算了，不逼你了，倒是我估计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了，老四即位，感觉会闹很大，”青年看起来很苦恼，眉头微皱，将头倚在手上，“这下真要一无所有了”。】

【常文远这下是真笑了，揶揄道，“你以前不是巴不得离开京城吗？现在这是，舍不得？”】

【“以前是以前，老头绝对不会任我就这样离开，不说金银财宝宽慰也是有的，现在不一样了，老四岂是好相与的。别说还有点怀念先帝泽被天下的时候，百事不管，一身轻啊。”】

【即使早已不是最初模样，青年怀念地看向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上面留存着承明年的印章】

【“不望前人照今人，惟愿离人抚发顶，”承明年间的纷雨淅淅沥沥下到了光启年，盼那离人入梦解念想】

【up想到了，那个江南水灾的大案，常青就是死于此时，常青可是古代治水的超级人才，不仅有天赋还努力，虽然他的学生荀或也很厉害，但常青可是很早的时候就平息过好多次的水灾了。这样的人才竟然陨落在朝堂上的阴谋中】

【这里点名乾祸和贪官，噶了多好，省的祸害别人，烦死他们这群到处跳脚的苍蝇了】

【但是常青的副手的确无辜，根据光启帝的后续调查，他当时与常青失散，到处寻找常青但压根找不到，还差点被洪水冲走，没办法才放弃自己尝试去泄洪，成是成功了，但损失特别大，洪灾后疫病就来了，人又被拉壮丁去抗疫】

【挺敬业了其实，为何他被误解呢？联系起来就是你的父亲莫名其妙死了，而他的副手最终活着回来，你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最后自己又顶替了父亲的职位。你甘心吗？去时两人携手同行，归时只一人，他们甚至找不到家人的遗体】

【一个失去壮劳力的古代家庭碎裂是必然的，他们无法怪罪任何人，只能自己吞下所有痛楚。这时候副手再次出现，他以一种仿若佞臣的姿态出现在眼前，后来似乎跟前朝余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好像幕后黑手在嘲笑常青的家人】

【告诉他们，常青死了，但我一点都不伤心，他死了那又如何呢？常青之死，摔碎了一个曾经圆满的家庭，丧失了一个尽心尽力的治水天才，造成了江南一带席卷万人的洪灾肆虐，百姓背井离乡，或死或离，这是一场连锁效应】

【我们现在时常幻想如果常青没有死于那场水灾，也许那场洪灾很快就过去了，不会发生严重的疫病以致烧城止疫，不会有《梁史》的“承明二十六年，灾民四散奔逃，瘟者数万付与火炬。”】

【半载梁史，以血泪为注脚】

【承明帝其实算得上乱世英雄，也说得上兼济天下，但只是太遗憾，他终究没能实现他所说的“承民之意，救民之体”，也失了初心，大梁这个瑰丽灿烂的朝代实在留了无数遗憾，就这样消失于历史车轮中】

【up有一点点伤心，给light搞点存在感吧。light表明过好几次对先帝的怀念，“念先帝大才，”一部分是因为想爹，一部分是觉得当皇帝好累，想要死去的爹再帮帮忙，light有时候真的像个喜剧人，马上他就要被丢出去了可不得多伤心会儿】

【剩下的up就不说了，电视剧里有各种各样的小故事，大家都可以看的啦】

[承明原来是承民，哭了小明]

[light要就藩了（流放）]

[不要说光启帝是个喜剧人好吗？（光启帝提天子剑睥睨天下图）]

[乾朝全责，云找个打手全部弄出去乱棍打死。乾朝也是个神奇的朝代，一堆贵族都快把天下吸干了，现在还来当大梁脊背上的虱子，烦死他们了快进到光启帝大灭乾]

[没事儿，还有戾帝呢，戾帝就快把他们折磨死了，妙哉妙哉]

[……]

承明帝本就怀疑常青被困在江南了，他的探子给出的种种信息也彰示了常青的消失。

他回想着前天拿到的消息，常青于四日前就进入江南，治理了几处灾情较少的地方就嗖地不见，傻子都知道这不正常，再加上神迹也这么说。

现在不用思考了，常青准是身陷囹吾了，“先让郑闻道把常青找出来，不管是死是活。”

承明帝心痛啊，后世都盖章的臣子那必须好用，只是不知道现在找回来的是死的还是活的了，朕的治水小能手，该死的前朝余孽。

看到后来的承明帝逐渐沉默起来，常青死后局势竟糟糕至此，城中百姓与城皆付之一炬，大梁付出的代价真是高昂，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那可是一传十十传百的疫病啊！

邹顺咋呼起来，他实在对乾朝反应剧烈，无数个日夜该死的书着乾字的旗帜总会打扰他的美梦，他克制了好几次，但实在受不了这个字眼。

“乾朝余孽这是又活了？死了十几年的家伙又活了，真顽强啊！”邹顺就无语，军队打过来的时候马不停蹄就跪下认错了，十多年了又从棺材里爬出来了，真隔应人！

同样对乾字有不妙联想的江勇跟随军师的步伐也跳了出来。

“陛下，臣不要奖赏，臣只有一颗虔诚卫国心，臣愿领兵将前朝余孽毁灭，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就是见不得光，”忠义侯上前，定定地看着皇帝。

“先找到余孽，你再急着打。”

“多谢陛下给此机会。”

“父皇，神迹是说戾帝会有折磨前朝余孽的办法吗？”太子稳稳抓住了重点，既然他们找不到光启帝，戾帝也是可以的，他看向现在还稚嫩的四皇子，“也许，四弟会有什么头绪？”

萧暄莫名感觉画面里的青年有种莫名的直视感，还有想让先帝帮自己处理政务啥的，简直太符合现代人的偷懒欲望了，而且常文远他也挺熟的。应该是他多心吧，他可不敢碰瓷光启帝。

而且光启帝这种比较有名、经历跌宕起伏的，各种各样的二创同人估摸满天飞了，考据党都是少数，难绷小故事老多了吧。

“你四弟现在能想到什么，别添乱了，”称帝的人跟秃头皇子思考方式都不一样了，老四现在看着一点那方面的窍都没开，他能想到就怪了。

“把他们吊着拖死，”四皇子恶人脸阴森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