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刚一打开,长安就冲了进去,再飞奔向白少衡的院子,焦老伯让人递给他雨伞,他都顾不上接。
“不用了,这点儿雨算不得什么?”
焦老伯哼笑出声,“也不知道得了二喜什么好处,至于乐成这样?分明这伞是他撑着过来的。”
这时,旁边的一个精壮青年接过伞说:“要不我送过去?”
“不必了,这雨下不了多久了。”焦老伯把伞靠在墙根儿上回了门房。
长安这一路上是跑着回去的,他不但跑的很快,还时不时调皮的蹦跳蹦跳。
到了屋内,反而轻手轻脚起来。他悄悄的摸到白少衡的房门口,往房内露出半只眼睛窥视。
此刻的白少衡,脸色还是不太好,他原本就白,这一病更白了。神色依旧暗淡,不知是在看什么,那样的出神。
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了好几个小玩意儿,他偷偷的笑了。
这些个物件儿可都是玦世子送的,欸?那个开屏的金孔雀是什么时候送的,怎么没见过?
唉!这两位呀,肯定是前世的缘分还未尽,这一世又来再续前缘了,拜求老天爷别太难为他们。
好半天了,白少衡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些物件,长安偷窥好一会儿功夫,他竟愣是没发现。
长安无奈的摇了摇头,故意自言自语出声音,“一个习武之人,还武艺高超呢?我躲在这儿窸窸窣窣这么久,都发现不了。”
起初听到声音,白少衡先是一惊,噌的就坐了起来。发现是长安后,一闭眼又躺了下去。
“你要实在无趣就去街市转转,我要再躺一躺。”
长安满脸喜气的走进来,“别睡了我的大少爷,好的差不多就该起来走动走动,这样闷在屋里对病情没啥好处。”
“行了,你去吧,我不想动。”白少衡伸手拽了纱被把自己整个人盖住。
长安笑了笑,搬了凳子坐到床边,探头到白少衡跟前,“既然你不想出去,那我给你说件事儿。”
白少衡没动也没出声,长安猛的干咳一声,意思是让他听着。
“那个玦世子去迎春楼找的那个姑娘叫娴娘,听说不但长的貌若天仙,还晓通各种乐器,人家才貌双绝怎能不让这秦京里的男人们喜欢,听说玦世子去了两次,才见到那娴娘,我还听、、、、、、”二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白少衡哗啦一下揭开被子,气急败坏的训斥着长安,“是好事儿吗?瞎打听什么!又那闲工夫多练练身手,看看二喜,起步比你晚了三年多,可现在你已经不是人家的对手了。”
要搁以往,长安已经羞愧的抬不起头了,还会扮个可怜相,然而今日,他自认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即便再被骂,他也笑呵呵的,没有一丝愁绪,“行了我知道了,以后保证多练,只是眼前我有天大的事儿要和你说。”
“什么天大的事儿,就袁玦那不才之事也算天的事儿?”白少衡生气了,气的坐起身就厉声呵斥。
“长安你给我听好了,那是丑事,奇丑无比的丑事,别再说了,你出去,我要睡觉。”白少衡很气愤,气的脸红脖子粗。
到了这步田地,长安才慌了。他本来是想卖个关子,逗逗他们少爷,谁知竟把人给惹毛了。
“少爷你别急啊,我是想告诉你,玦世子他倾慕你。”长安没再继续往下说,看着白少衡的神情。
白少衡皱揣摩着长安话里的意思,“长安,你今日是怎么了?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还无厘头找骂。
“少爷,咱们误会玦世子了,他去迎春楼都是为了你和他的事儿、、、、、、”
就这样,长安才缓缓的,把袁玦的所作所为讲说给了白少衡,末了他还补充道:“所以咱们真的是误会玦世子了,我认为这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你看你俩这是郎有情妾、、、、、、呃,郎有情郎有意多好,这回你该称心如意了吧?”
白少衡没有接话,只呆愣愣的坐着,像是痴傻了一样眼都不眨一下,见此情形,长安不安的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唯有急切粗重的呼吸还能证明他并无大碍。
就在长安不知所措时,白少衡开口了,但却是大喝一声:“长安出去!”
长安被吓了一跳,想遵命离开,却又不放心。
“快出去!”白少衡又一个镇嚇,眼睛瞪得极大又亮。
凶神恶煞般的白少衡,长安从未见过,真是瘆人,长安便不敢再留,匆匆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的长安更是心慌的不行,他不知道白少衡是不是被刺激到了。被赶出来又不敢再进去,急得转圈踱步,还不敢声张。
就在他快要急疯了的时候,白少衡身着一袭青衣,素净却贵气,发齐冠正,脸上也透出了久违的红润。
白少衡出了房门,匆匆走到长安跟前,见长安呆若木鸡的样子,他抬手用折扇敲长安一下。
“你傻了,愣着干嘛?”
长安愣愣的冒出一句,“少爷,你太好看了,就像天上下来的仙子,我还以为我眼花了。”说着竟悸动的红了眼眶。
“少爷你的病真的好了吗?”
“那当然。”
“我们是要出门吗?”
“去玦哥家,明日是阿梅的生辰,我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着,白少衡就绕过长安往外走去。
长安转身看着白少衡的背影,心里不禁感叹,老天爷,我们家这么好的少爷,你可一定要保佑他。
害怕恐慌过后,更多的是长安的欢喜,大事已经尘埃落定,应该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就在长安欢欣雀跃的追上白少衡后,白少衡突然转身,神色凝重的说:“回去。”便不再停留的又拐了回去。
长安定在原地懵的已找不到南北,这是什么话说的?天爷呀,我都快疯了。唉!我们这少爷什么都好,就别扭的脾气太折磨人,恐怕也只有玦世子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