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吴文锦就在楼下等他俩一起吃早饭了,陈天暮边下楼边和她打招呼:“呦,吴小姐这么早。”
吴文锦说:“别叫吴小姐了,叫我文锦就行。”她有些兴奋地问,“我们今天去哪?”
迟湫干咳了一声:“嗯......吴小姐,其实我们没什么重要的线索,目前只能看运气找人。”
吴文锦:“......”她眨了眨眼,“硬找啊?”
迟湫抿嘴不尴不尬地笑了一下。
“行吧。”
吃完饭,三人便出了门。
吴文锦问:“那找的人是谁啊?”
陈天暮说:“我们之前看见两个人拐了一个小孩,打算从这两个人入手。”
吴文锦点点头,觉得可行,只不过这第一步显然就不是很顺利,三个人转了一上午也没转出什么结果。
吴文锦叹了口气,觉得有些饿了,路边刚好有卖小吃的摊子,她走上前:“老板,要三份鲜花饼。”
迟湫和陈天暮在一旁边等边环望四周,突然陈天暮看见一个人影很像前天那两人其中之一,他赶紧拍了拍迟湫的胳膊伸手指着那人说:“诶,你看那个人像不像?”
迟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像。”
陈天暮赶紧跟了过去:“走,去看看。”
吴文锦刚好买完饼回来,给迟湫分了一个,另一个还没等给陈天暮呢,就被陈天暮拽着跟了上去。
“诶,我的饼。”
“等会儿再吃。”
那人还颇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时不时便回头看一眼,但并没有发现他们三人,他东拐西拐进了一个宅子,大门前匾额上写着“飞鹰堡”。
他们三个甚至没需要商量一下,互相看了一眼,就一声不吭地爬上了人家的墙。
三个人整整齐齐地趴在屋顶上盯着院内的动静,绑架石头的另一个人已经在院内了,两个人站在院里不知在等谁。
吴文锦小声问:“就是他俩绑架了小孩?”
迟湫:“嗯。”
吴文锦握紧了剑:“拐卖小孩儿,就应该千刀万剐,削成肉片儿。”
陈天暮面色有点凝重地说:“......太血腥了,别脏了咱的裙子。”
吴文锦轻哼一声,想起什么似的转头看向迟湫说:“迟大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
迟湫盯着院内:“什么问题?”
“我听人说你之前把飞鹰堡里的所有鹰的毛全拔了,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天暮差点没憋住笑出来。
迟湫:“......我没有那么闲。”
“哦。”吴文锦听起来颇为遗憾。
“我只拔过一只鹰。”
到底是谁在危言耸听?
陈天暮看起来对这件事十分感兴趣,刚想问他为什么,就看见迟湫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嘘,有人来了。”
陈天暮转头,果然看见一个肩膀上架着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于是闭上了嘴,默默地把这个问题记下,盘算着时候问他。
这中年男人正是飞鹰堡堡主由四端,他开口问那两人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有点紧张害怕。
“跑.....跑了。”
由四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俩:“你们两个人连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都看不住?干什么吃的,平时饭都吃狗肚子了?”
钱大力:“不是,堡主,是被人救了。”
赵虎:“我们在山道上被一个臭小子拦住了,他把人给救走了,我们打不过他。”
陈天暮:“......”
诶?怎么还编瞎话呢,他根本连头发都没动他们一下。
由四端背着手面无表情的下了最后通牒:“明天必须把孩子送到洪克山。”他阴冷地扫了一眼那两人,“送不到,就不用回来了。”
两人哆哆嗦嗦低着头:“是。”
“滚吧。”
由四端肩头的鹰目光锐利地四处观察,然后盯着一处墙头不动了,突然它尖啸一声,朝着墙头飞去,由四端警惕地看过去,看见鹰落在墙头,踱了两步,又飞了回来。
由四端狐疑地看了眼墙头,给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去查看一番,不一会儿手下人回来,什么也没发现。
他摸了摸鹰的头:“你瞎跑什么?”
说完带着鹰进屋了。
吴文锦已经退到一旁的巷子里,陈天暮与迟湫一同跟上了从飞鹰堡出来的那两人,他俩一人一个把那两人打晕了过去。
两个人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手脚被束,扔在废弃的破屋里了,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了陈天暮,嘴里“呜呜”地发出声响。
陈天暮他俩嘴上的布条扯下来:“老实点。”
赵虎烦躁地说:“怎么又是你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老盯着我们干什么啊?”
陈天暮:“这是什么话?你们要是不偷小孩儿,谁稀得抓你们?”
钱大力嗤笑一声:“我们偷你孩子了?”
陈天暮觉得他这个思想有问题,打了他头一下:“偷谁孩子也不行啊,你偷孩子还有理了?”
钱大力被他打得头一歪,瞪了陈天暮一眼。
陈天暮还想说什么被迟湫打断:“好了,问点有用的。”
他抱臂站在一旁,直到他出声,那两人才注意到他,然后看见他身旁的吴文锦。
赵虎调整了一下坐姿:“要问什么赶紧问。”
陈天暮问:“你们为什么偷孩子?”
赵虎不耐烦地说:“堡主让的。”
“偷来的孩子呢?”
“都送到洪克山了。”
“偷来的女人也送到那去?”
赵虎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他们还知道偷女人的事。
“是。”
“为什么送到哪去?”
赵虎说:“堡主让送到哪我们就送到哪,我哪知道为什么。”
钱大力说:“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活,之前这事不归我们管,我们知道的真不多。”
迟湫拍了下陈天暮的肩膀,陈天暮退到后面,迟湫问:“那之前的人去哪了?”
“死了。”
“怎么死的?”
“不清楚。”
吴文锦在一旁和陈天暮小声说:“这咋问啥说啥啊?”
陈天暮说:“上次我们遇见他们偷小孩,我刚拦他们,他俩扔下孩子就跑了。”他瘪嘴摇摇头,“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但是细想一下,他俩这问题答了跟没答也差不多,谁知道是真是假。”
吴文锦抽出匕首:“试试不就知道了。”
她说着,上前拽过钱大力的手按在地上,匕首插在指缝间:“再说不知道,我剁了你的手指。”
钱大力有些慌张:“不是,你吓唬我也没用啊,我真不知道。”
吴文锦看他:“谁吓唬你了?不知道是吧?”
她说着就要抬手用匕首划向他的小拇指,钱大力焦急把手往回抽,却因为被绑着使不上劲:“我真不知道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惶恐地看向迟湫和陈天暮,想求他俩让吴文锦停手,可这俩人丝毫没有要阻拦的意思。
他只好自己求道:“女侠,别冲动别冲动,啊——”
“嗤”一声,吴文锦把匕首紧贴着他的小指插在了地上。
“叫唤什么?”
她翻了个白眼,又拔出匕首缓缓指向赵虎,赵虎一个劲地往后缩:“诶?我说的也都是真的啊,伤他可就不能伤我了啊!”
吴文锦收回匕首站起身,走了回来,“看来说的是真的。”
钱大力冷汗都下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切断了。
陈天暮沉默了一下说:“那个,以后这种事还是我们来吧。”
吴文锦纳闷地看他:“谁来不一样?”
陈天暮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不像是一直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身上莫名地带着点匪气。
“我这不是怕脏了你的手嘛,小姑娘爱干净,这种脏活交给我们就行了。”
这俩人看起来挺没骨气的,对飞鹰堡也没多忠心,八成是真的不知道。
迟湫思索了一下说:“我们去洪克山看看吧。”
“好。”
“这俩人怎么办?”
迟湫瞥了他们一眼:“自生自灭吧。”
说完向外走去,留他们两个人在地上乱喊。
三个人出去后陈天暮悄悄问迟湫道:“你觉不觉得洪克山有点耳熟。”
迟湫点点头:“熟。”
他俩就是在洪克山附近碰到的。
他勾了下嘴角:“没准这次去,还能遇到熟人呢。”
转眼已是夕阳在山,人影零乱。
迟湫说:“我们不走夜路,先回客栈吧。”
吴文锦加快步伐:“那快走,我饿了。”
她在前面走,两个人坠在她后面,迟湫看起来依然散漫却也跟得上她。
陈天暮不解地问:“飞鹰堡为何要干这事?”
迟湫背着手思索着,吴文锦听见转过身来边倒着走边说:“前几年飞鹰堡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在江湖也也没多大名声,近两年不知怎的地位一下子就上来了,连方盟主对他都客客气气的。”她问,“你们说会不会跟这件事有关?”
陈天暮疑惑道:“啊?靠这事能提升江湖地位?”
那这天底下还能有好人吗?
迟湫说:“应该是某种交易。”他微微皱了下眉,“可是方盟主不是谄词令色的人——你小心点走路。”
吴文锦听话地转回身:“嗯.....那我就不知道了。”她摆了下手,“咳,我们查完不就知道了?”
三人回到客栈,吴文锦点了一大桌子菜,吃了个酒足饭饱,满足地揉了揉肚子。
陈天暮说:“大小姐,注意点形象。”
吴文锦看他:“形象值多少钱?”
迟湫无奈地笑了一下。
陈天暮转头看向迟湫:“明天要是看见人,我们直接打进去?”
迟湫摇摇头:“不行,我们只有三个人,不知道对面是什么实力,不能鲁莽。”
陈天暮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那迂回一点......要不我们装成送孩子的那两个人怎么样?反正他们也是第一次,洪克山那边也不知道他们长啥样。”
吴文锦说:“那去哪弄孩子呢?”
迟湫抿了下嘴角:“就算有孩子也不行,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让孩子跟着冒险。”
陈天暮往座位上一摊,叹了口气,发起愁来。
吴文锦突然一拍桌子:“他们不光要孩子呀,还要女人呀,你们把我送过去不就完了?”
陈天暮一下子坐了起来,迟湫也看她。
“我有自保能力,要是有危险还能跟你们里应外合。”她拍了下手,“多好。”
迟湫刚要张口,吴文锦一伸手:“停,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