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来着，有些事情真的你不想看见什么就会来什么。杰森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努力把身体缩进角落。

不怪他，谁让他见到不想见到的人。昨天念叨今天就见到了也难免有种祸从口出的悲伤。

所以你不上学吗，迪克！今天也不是周末，你作业肯定没有写完。

失学儿童在线拯救哥谭……哦，老天。杰森感觉这样剥夺一个孩子受教育的资格太残忍了，迪克头的老师怎么不多给他布置作业。到时候写不完把老父亲也一起叫去学校！

臭小子，烦人。

别人他为什么认得出来，问就是“兄弟情深。说个搞笑的，哪怕是骨灰杰森也可以分辨。不过这就大可不必了，对方那一大家子还是好好活着吧。

要说黑发蓝眼的孩子不算少见，但是有这个柔韧性的人可不多。真的，被人摔下来的时候，还能微妙弹跳一下卸力的人可不多见。

哈，看这年轻的格雷森。杰森无声嘲笑了一声，无情地对他曾经的兄弟敏捷但稚嫩的表现喝个倒彩。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他们怎么能不算兄弟呢，想法一样一样的。而且两个人总还相聚在奇奇怪怪的犯罪现场。

杰森有预感，以后这种机会还会有很多。

现在他们在儿童保护机构的地下，杰森很早就怀疑这里有问题。事实上他盯着这里已经很久了。但是真的发现这里有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儿童保护机构底下是最大的儿童走/私买卖的始发站，他们甚至还有码头，这他妈谁想得到呢？

不过他也不能很意外，难道他所在的土地就活该孕育罪恶？f*ck，能不能给义警减少工作量，累死老蝙蝠，你们就该哭死。

这不是杰森瞎说，确实有很多反派在蝙蝠侠死去时候痛哭流涕，还该死的真情实感。不止是庆幸，那是一种更加复杂的情感。那时候作为阿卡姆骑士时候的他看见简直想一枪崩了那些哭泣的玩意。

历史证明他就是个坑爹玩意，那时候蝙蝠侠的死亡就是他直接促成的。不过谁也别说谁，反正一命换一命，他最后都还回去了。

没有超级英雄一下子就成长的。布鲁斯·韦恩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挫折才慢慢成长为那个随机应变遇事老练的哥谭恐惧化身。年轻时候的他甚至动过无数次放弃白天身份的念头，直到时间流逝，现实告诉他布鲁斯显然能干到的事情更多。

至少他有着独属于自己的钞能力，至少这个城市需要一个韦恩。

但是无论哪个时期的蝙蝠侠，儿童保护机构都是他关注的重中之重。孩子是未来。这片地区在他刚出道的时候就被纳入每天夜巡的范围。

白天的布鲁斯挥着大把钞票砸钱投资儿童保护机构，晚上的他将儿童犯罪扼杀在摇篮，竭力保护这片地区的宁静。杰森敢打赌，他曾经的老父亲绝对记住儿童保护机构的每一个人，这些人的挑选绝对经过他亲自把关。这些人至少是无不良犯罪记录和不良倾向的正常人。

这下那男人又要失落了。黑暗中，杰森无声地叹了口气。虽然那只大蝙蝠不动声色，但是那点小心思真的很明显。

这个时期的他还是那个会说“我是黑夜、我是恐惧“的年少轻狂的青年人。说实话，现在的布鲁斯就是抓住了青春期叛逆期的尾巴，心里扭捏的很，八成觉得哥谭又背叛他了。

要说这也够变态的，哥谭难道是这个控制狂的的恋人吗？

杰森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真的别了吧，怪瘆人的。

“嘿，男孩。”身边贴上一个热源，有人悄悄在扯了扯他的手。很好，迪克你就这样莽上来吗？前任阿卡姆骑士现aka红头罩很想把这只小小鸟塞到他蝙蝠爸爸怀里再进修个一百年。

“你叫什么名字…”黑暗中迪克悄悄问道。作为优等货的笼子目前就他们两个。鸟笼子关了两只小鸟，杰森面无表情地想，老蝙蝠已经要心态爆炸了。可惜他不是小鸟了，看不到什么笑话。

啧！

“男孩，男孩？”迪克低声又唤了几声。黑暗中他皱了皱眉，这个孩子的手好冰。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所以他的手缓缓地往上，希望不要是最差的那种。

然后，他就被狠狠地推了一把。

当然这个力气对格雷森来说和打招呼没什么不同，男孩的举动有点突然但是不难理解，毕竟摸来摸去真的很变/态。迪克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不过这个男孩还是没有说话。

迪克一直是只有点固执的小小鸟。杰森看着身边又贴过来的热源。该死的，他还真暖和，就像个小火炉，至少比建到暗河上这个破地牢好。

但是杰森还不想说话。他对蝙蝠家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叫杰森，你呢？”迪克喋喋不休，给自己编了个不错的“入狱”经历。前提是迪克不是说自己叫杰森的话。

你叫杰森，我叫什么。杰森这个名字烂大街对吧。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迪克，对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友好的对视没有转移目光。

杰森咧嘴，然后露出白白的牙齿。面对眼睛亮亮满是热情的小男孩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嗷嗷嗷，好痛！”迪克惊了。

“罗宾，罗宾。”联络器中传来了他老父亲的声音。

“天，你吓到我了。没关系，没关系，别害怕。”迪克抱住眼前还在颤抖的孩子，他那么小。他一边轻轻拍着男孩的后背极力安抚他，另外一只手轻轻在联络器敲了敲，示意自己无事。

“回来做个体检。”

“收到。”

不过迪克觉得眼前这个男孩没有什么恶意。虽然他突然咬了他一大口，那可真够痛。最近刚打了狂犬疫苗，巧了，他苦笑。

“一点警惕心都没有。”杰森心里嘟囔，他对迪克的表现很不满意。罗宾总很容易被受害者的情绪感染，特别是前两任罗宾。后面两任的侦探和恶魔崽子倒是冷静也更懂得保护自己。

迪克·格雷森作为第一任罗宾，也是大家最接受的小鸟，哪怕在反派中也有自己的人气。这家伙打小就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他是蝙蝠侠的好助手，不仅能帮助夜巡，还能很好的安抚罪犯，甚至会用幽默的笑话和感同身受的话安抚受害者。所以他是黑漆漆的蝙蝠侠边上最特殊的存在，因为他才让哥谭接受了罗宾。

而第二任罗宾呢，他出身不好是谁都看得出来。那一股罪犯预备役的危险气息是蝙蝠侠收他做罗宾的原因。他就像晚上打击罪犯的小炮弹，哪天说不定就炸了。他更情绪化，或者说他更愤怒。他和受害者共情，对罪犯下手深得蝙蝠侠真传。不过有时候还是冲动，显然没有那么听话。情绪上头冲出去追捕罪犯时，往往让蝙蝠侠都猝不及防。有段时间蝙蝠侠用钩枪追罗宾还是哥谭的名场面。

杰森也觉得二代罗宾作为助手是不合格的，做儿子也是不合格的。

他就是这糟糕的大人，长大很多时候他都在思考，把年少的一切都细细扒出来，他回忆着每一件事，去反思去批判着年幼的自己。

但是他想他还是爱他的，爱着小时候那个爱憎分明的自己。长大的机会弥足珍贵，没有断层的教育或许可以弥补他的缺憾。再继续受教育能让他更好的处理家庭关系？谁知道呢，反正他也没有家庭了，所以这个问题有没有答案没有意义。

他免费了，好吧，他自由了。这次蝙蝠家如果再随意使唤他，他就狠狠揍死他们，让他们通通付钱！特别提姆那个万恶的资本家二代。

所以说，他为什么非要回应迪克的热情。不回不回，离老子远点。

这些人渣估计晚上十点就会将他们转移到码头，到时候具体有什么势力就可以扒出来。现在才8点，不如早点休息保持体力。杰森假惺惺地同情了熬夜的自己三秒，并把昨天睡不着夜巡蠢蠢欲动想卸蝙蝠轮胎的记忆删除。没关系，反正他对他成年后的身高很满意。

但是迪克还在看他，用他那双清澈的蓝眼睛……

杰森嫌弃地扭开视线，“迪克，你是什么小狗狗吗？”他一边心里疯狂吐槽，一边居然觉得对方还有点可爱。好吧，第一代罗宾曾经也是杰森的偶像来着。

这个偶像虽然后来和他关系恶劣，但是没有塌房经历。这在偶像界可不多见。要知道蝙蝠侠也会因为过于阴晴不定而痛失粉丝的。

但是夜翼贴过来倒是怪暖和的，杰森没有很强硬地推开他。只要不到处乱摸，随他去了。这地方该死的冷。

“别害怕别害怕……”迪克轻轻地拍着眼前的孩子。他的眼里满是难过，这个孩子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在这里。刚才他翻身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手臂满是伤痕。

唉，同情心泛滥的格雷森。杰森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他沉默着接受这位曾经兄长直白而赤忱的温柔。那时候成为罗宾的他可没有享受过这些，来自兄长的保护坦诚而偏爱，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些。

像是从时间中偷来的一点温情。

“你看小翅膀，我爱你。”黑暗中有人轻轻地对着他说话，杰森闭上了眼睛，他的幻觉跟着他。但是此刻的温情更显得他可悲怯懦。

但是，这是迪克曾经答应我的，给复活的兄弟一个拥抱，这是他自己说的。我不拒绝很过分吗？算了，杰森慢慢而沉重的摇了摇头，推开格雷森，轻轻在他手里画了个10，然后指了指外面。

“十点？”

杰森默默点头，他不想说话，比划比划，他相信格雷森可以听得懂。确实，迪克懂了这个小家伙的意思。

“你真聪明。”迪克笑了，握了握对方的手，“你真是勇敢的孩子。”

好了，可以了。杰森一脸冷漠，他指了指另外的角落，示意对方可以滚了。

迪克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默默又贴了过去。别说，小短裤是有点冷。

“哈，小男孩。”杰森无声嘲笑。小短裤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