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字条——
此处人多眼杂,不便说话,你好生保重。丸药是天精养泽丹,止血补气的,吃下便不痛了。玄澈其人多疑,万万小心。
沈念心里微微一暖,紧紧攥着那小小的香袋,又被突然升起的剧烈担忧整个淹没。
只是……
为何这字迹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还只字没提认识自己的事情?
面前这位砚大人,当真是从前那位和自己青梅竹马的墨淮弟弟吗?
明明身形这般相似,不是他,还能是谁?
许是失忆了吧,可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思绪繁杂,如同一团缠在一起的毛线,根本就找不到源头,无处梳理。
急迫感如鲠在喉,迫切的需要做点什么,随便什么,来冲淡这乱麻一般的无力。
沈念闭起眼睛,就着唾液囫囵吞下药丸,骤然感到浑身上下轻松了不少,四肢百骸终于不再钝痛难忍,整个人轻飘飘的,恍若浮于云端之上。
“墨淮,等等我呀……”
他无声地喃喃自语着,眼睛一闭,终于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窗外,一双幽深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他,最终停留在他泛起淡淡血色的双唇上。
砚尘见人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放下心来,飞身跳上了房顶。
龙床很温暖,却不及墨淮的怀抱。
沈念累极了,这一梦,梦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他是溪流村的人,国境最南边的小镇子,祖祖辈辈都生于斯长于斯,那里没有北境这般刺骨的寒风,一年四季,暖阳高照。
大约六七岁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冬日,镇上难得下了大雪。
小小的沈念在院子里就着新雪欢天喜地地堆雪人,却突然撞见几个行色匆匆的行人,急急的朝着这里来了,一边还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
“阿弥陀佛,累死我了!这里总归够偏了吧?咱们把他往这一扔,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又有谁会知道?”
“嗯,就扔这儿吧,扔完了赶紧回去交差,领赏钱咯!”
沈念往大大的雪人身上安了两片圆圆的树叶当眼睛,听到声音,疑惑地探出半个脑袋。
他个头小,藏在雪人后面,只露出两只亮亮的大眼睛,那一行人并没有发现。
“就扔在这棵柳树下吧?要不要给他留些钱了,许能被人家捡回去收养?”
“留什么?当然不用!里头的人啊,巴不得他死在这里呢。咱们就是个当差的,管这些有的没的,吃饱了撑的?”
沈念睁大眼睛,大气不敢出一口,就见他们把手中的包袱随意地抛到了柳树下厚厚的积雪里,咚的一声,溅起松散的雪渣。
……见文案最后一行